多久才能到达彼岸,也许永远没有尽头,也许她稍有不慎,就能摔得粉身碎骨。
她是人,也害怕,但她不后悔。
从她喜欢上鹤云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褚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很郑重地跟他说:“鹤礼泽,我喜欢先生,很喜欢,所以……”
她的话点到为止。
果然,鹤礼泽是明白的,他苦笑了声,“你明知道你和四叔不可能的,还要这样义无反顾吗?”
褚欢叹了口气,眸子都是坦然,“可是你觉得我们之间就有可能了吗?鹤礼泽,你觉得,就算没有我和先生这层关系,你父亲会让你娶我吗?”
鹤礼泽神色顿住。
“不会!”
褚欢替他回答,“不仅不会,鹤家的礼仪仁孝已经刻进了你的骨子里,你还没有勇气反抗他,不是吗?”
“鹤礼泽,我需要一个有足够权势,有足够能力的人帮我,这个人只能是先生,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了,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选择依旧如此,所以,放下过去吧。”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面红耳赤,褚欢这么平静地把这么残忍的话都说出来。
其实,鹤礼泽一开始就知道的。
褚欢所说的一切,他早就知道,只是他没有勇气面对,自欺欺人的想着褚欢还有回头的可能。
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他错了。
鹤礼泽身子颤抖,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两个站了许久,褚欢才又开口,“回去吧,我要先进去了。”
他没说话,但是褚欢没有再继续陪他耗下去,转身离开。
一缕微热的风拂过,园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蝉鸣声聒噪。
她从冬日里来,夏日离开。
鹤礼泽微微抬手,最后连一个模糊的背影都抓不到。
回到南院,褚欢卸了浑身的力气。
她也不想这么狠心,可是她不能让鹤礼泽就这样永远困在记忆里,人终究要往前走,留在过去的人,才最痛苦。
鹤云归生日这天,褚欢一早就起床了,她精心梳洗一番,从衣柜里挑了件鹤云归喜欢的旗袍换上,其他宾客还没有来,褚欢拿着礼物去院里找鹤云归。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是鹤云归之前养的,这半年他也没怎么回来过,有佣人照料着,依旧生长得很好,他此时正在给那些花草浇水。
褚欢偷偷过去,站在他身后,她脚步很轻,本来想出其不意吓他的,可她刚站定,鹤云归就道:“起床了,用过早饭吗?”
“……”
褚欢瘪瘪嘴,过去在他的那些花草边上蹲下,轻哼道:“先生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鹤云归如实道:“看到了影子。”
褚欢:“……”
他中了不少月季,什么品种的都有,此时开得正旺盛,褚欢下意识地抬手摘了一朵。
随后才意识到做了什么,她连忙站起身,讪笑道:“先生、对、对不起,我就是……”
看她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样子,鹤云归低笑了声,“没关系,喜欢就摘。”
“啊?”
褚欢愣了愣。
她听说鹤云归很宝贝他这些花的,以前鹤礼泽和鹤童童再小点的时候,来他的南院玩,摘了几朵他的花,他这才勒令没有他的允许,其他人都不得再靠近南院半步。
今天就变成了喜欢就摘。
褚欢心情顿时兴奋到了极致,她抿唇笑着,对鹤云归道:“先生,你闭上眼睛。”
鹤云归挑了下眉梢,但是没有闭眼。
褚欢就又祈求他,“就一秒,一秒好不好?”
她嗓音本就清洌,可以压低了点,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鹤云归拒绝的话说不出,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把眼睛闭上。
褚欢笑着说了声谢谢,就把她提前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先生,可以睁眼啦。”
鹤云归垂眼,入目的是一枚通体晶莹的白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