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嗯了声,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想法和情绪。
他过去抽走褚欢手里的资料,拉着她的手过来,“还生着病,怎么不好好休息?”
虽然是责怪,但语气柔和,倒是像宠溺。
褚欢也没有纠结,顺着他的力度,绕过书桌,低声解释,“过完年我负责的项目就要施工了,我还有好多东西不懂,得提前准备。”
鹤云归点头,“但你现在还生病。”
他说不出让褚欢辞掉工作的话,他知道褚欢的目的不仅仅只是她现在所待的这个小公司。
带着褚欢回了卧室,安置着她躺下,鹤云归又问:“有什么想吃的?我让惠姨去做。”
她摇摇头,“没有……”
现在嘴巴里苦涩,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鹤云归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还是要多少吃点,你先休息。”
褚欢陷进绵软的被子里,她看着鹤云归离开的背影,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感情,她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但莫名害怕,害怕这种情感恣意生长,她控制不住。
她和鹤云归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她不能再贪心太多。
病了两天,在鹤云归的照料下,总算是有所好转。
只是到了年底,鹤云归似乎格外的忙碌,总是一边照顾她,一边还要处理自己的事情。
褚欢看他刚刚挂断电话,她有些过意不去,“先生,你如果忙的话,就先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鹤云归将手机收回去,扭过头来看她,“没事,是荆园的电话,马上要过年了,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回去。”
“……”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好快。
褚欢一点也不喜欢荆园,但那是鹤云归的家,她既然要跟着鹤云归,就没办法跟他开口,最后只能点头,“知道了。”
荆园什么都有,褚欢其实不用准备什么,但是她就是磨磨蹭蹭地不愿离开。
直到惠姨来催促她,她才不情不愿地拿上一些平时要看的资料跟上。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这一路无话,到了荆园,鹤云归想要从她手里接过她带回来的那些资料,褚欢急忙抓住,轻摇摇头,“先生,我自己来吧。”
要是被鹤老太太看到,肯定又要暗戳戳地罚她。
看褚欢坚持,鹤云归只好放手。
这段时间鹤云归有空,都留宿在锦都花园,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荆园,史佃云早早地等在荆园门口。
看到鹤云归下车,她急忙迎上去,“小四回来啦!”
史佃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生下鹤云归时算是高龄,所以鹤家几个子侄,她最喜欢的就是鹤云归。
当然,她有多喜欢鹤云归,就有多讨厌身份地位都与他们不匹配的褚欢。
鹤云归弯腰搀扶着史佃云,柔声道:“外面天寒,母亲怎么出来了?”
“你还说!”
史佃云指指他的鼻尖儿,“你都多久没回来了,还以为你都把我这个老婆子给忘了。”
“怎么会!”
鹤云归浅浅勾唇,“这段时间比较忙。”
他没有提自己住在锦都花园。
“忙!”
史佃云发白的眉微蹙,斥责道:“能有多忙?家里大大小小的生意不是都交给你大哥和二哥做了吗?你还忙什么?”
“啊啾——”
褚欢发烧刚好,又在冷风中站立这么久,没等鹤云归说话,她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当即,史佃云就回头瞪她一眼。
跟在史佃云身边长大的鹤童童,就趁机骂褚欢道:“没教养的东西!把病气传给奶奶怎么办?”
她是鹤云归大哥的女儿,从褚欢进鹤家门的时候,这个鹤童童就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
她背后有史佃云撑腰,褚欢不能拿她怎么办。
褚欢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被风吹着冷的刺骨,犹如利刃握在手中,她手上稍稍用力,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她正要开口道歉,就听到鹤云归开口。
“鹤童童,”他没有轻易动怒,但清冷的嗓音让人发怵,“道歉。”
当即,鹤童童缩了缩脖子,躲在史佃云身边,“奶奶,我就是担心你,你身子骨不好,她就这样对着你打喷嚏,万一你生病了怎么办?”
史佃云拍拍她的手欣慰道:“我们童童最知道关心我,可要比那种捡回来的白眼狼强得多。”
史佃云年纪大,当初因为执意生下他,落了病根儿,身体一直不好,鹤云归平时不想让她生气,都尽量顺着她。
可褚欢现在寄人篱下,孤立无援,他倘若再无底线纵容他们欺负褚欢,那褚欢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难怪褚欢平时不喜欢回荆园。
鹤云归松开搀扶她的手,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