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说教的态度,丝毫没有顾及她和鹤云归的关系,恐怕是鹤家老太太那边调过来的人。
褚欢得罪不起,只能低头认错,“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她进去梳洗过后,把衣服穿得一丝不苟,这才出门,惠姨已经在洗碗了,做好的早饭,也被她倒掉。
鹤家有规矩,过了吃饭时间,就不能进食。
见她出来,惠姨面无表情道:“褚小姐下次记得早点起床。”
“……”
褚欢嗯了一声。
她不想跟惠姨交流,就带着画架独自躲在了阳台,她手里拿着画笔,却一直心不在焉地透过玻璃望着窗外。
褚家以前也是勋贵人家,但是褚闻道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只要不违背道德违背法律,他从来不拘束褚欢的生长方向,放任褚欢肆意长成她自己喜欢的模样。
但是鹤家不同,鹤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被束缚在教条礼节的条条框框里,他们没有办法挣脱,只能任由这根无形的风筝线操控着他们。
后来褚欢进了鹤家的门,她亦是如此,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为了适应鹤家的环境,她不得不亲手折掉自己的傲骨,逼得自己乖巧听话,知礼守节。
变成一只,可以入得了鹤云归眼底的金丝雀。
这样,褚欢才能得到他的专宠,才能利用他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褚欢起得早,又没吃早饭,肚子已经叫了几轮。
她靠着玻璃窗,心底油然升起一丝丝悲戚,她眼眶泛酸,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好想爸爸妈妈!
好想好想……
有他们在,她就不用利用鹤云归,她不用守规矩,不用报仇,不用……饿肚子……
但是他们都不在了。
袅袅是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了。
刚过十一点,惠姨就已经进厨房为她准备午餐。
褚欢居然就这样靠着玻璃窗睡着了。
睡梦中,闪过的都是她与爸爸妈妈相处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儿。
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男性气息,感受到有人抱她,褚欢被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了鹤云归。
见她醒来,鹤云归还是将她抱起来,“怎么睡在这里?”
褚欢脑袋晕乎乎地,自顾自地开口,“我在画画,想爸妈了,还有点累……”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在胡言乱语。
鹤云归抱着她,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有点不对劲儿,他带着褚欢回了房间放在床上。
可褚欢却挣扎着起身,“先生,白天不能待在床上……”
这也是鹤家的规矩之一。
鹤云归却道:“躺好。”
他语气平和,但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威压,褚欢只能悻悻地躺回去。
鹤云归抬手覆在褚欢额头,温度烫的吓人,“发烧了?”
“不知道……”
只知道早上起床时,就只剩下困,浑身也没力气。
明显是发烧的,鹤云归让惠姨拿来温度计,给她量了量体温,已经发烧到三十九度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强撑的。
“家里有退烧药吗?”
鹤云归先问褚欢。
可褚欢却摇头,“没……”
褚欢自小身体好,很少生病,所以很多备用药她都没有准备。
鹤云归沉默了会儿,对惠姨道:“你现在去买退烧药回来,顺便给柳姨打电话,让她安排裴其华过来。
裴其华是鹤家的家庭医生。
惠姨在鹤云归面前,极其的恭敬,“好的,我这就去。”
临走时,她扫了褚欢一眼,眼神里面变得不屑。
但是褚欢现在难受得紧,根本没心思计较。
褚欢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仿佛将她放在水深火热中炙烤,难受得很。
以前都是白玮秋陪着她,给她唱歌,枕靠着她睡觉。
褚欢迷迷糊糊的,抬手搂住鹤云归的手臂,一直往怀里带,“妈妈……妈妈别走……”
她应该是认错了人。
生病的褚欢太脆弱,仿佛一件有了裂痕的琉璃,轻轻一碰就能碎掉。
鹤云归没有戳穿,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等惠姨买了退烧药回来,鹤云归亲自喂褚欢吃下,大概是鹤云归在,鹤家那边没人敢阻拦。
裴其华很快就过来,她给褚欢检查了下身体,给她打了点滴。
褚欢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两个多小时,她发烧出了很多汗,黏黏腻腻地不舒服,她意识模糊地醒来,鹤云归已经不在了。
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