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虽然还没有进入酷暑时节,但阳光依然十分毒辣,因为颇超器的军队之中有大量奴隶的存在,使行军速度慢了不少。
“将军,这些奴隶很不对劲。”杨铁策马来到颇超器身边,沉声说道:“这些奴隶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他们根本就没有被解救后的喜悦;现在似乎故意在拖延时间。”
颇超器回头看了看,冷笑道:“这里靠近突厥北汗庭、远离大隋,这里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片土地之上,他们对中原王朝有着本能的排斥,他们觉得在这里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也远比当中原人幸福,便是这些奴隶也不例外,他们守可当突厥人的奴隶,也不认同我们。”
杨铁为之哑然,他们还是党项羌的时候,心态也是如此。宁可在深山老林中与毒虫猛兽为伍、宁可过着贫困潦倒的日子,也不认同大隋王朝,也不愿意接受隋朝的好意。利益问题倒是在其次,关键是对“异族”有着一种本能的排斥。
要不是拓跋宁丛得罪了强大的隋朝,他们这些羌人也不会投降大隋,更不会接受杨集的打散安置政策,当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和美好生活,可是时至今日,他们才发现当大隋子民以后,不仅没有想象中那般难受,反而比以前滋润百倍以上。
“让人收了这些奴隶的武器,就告诉他们,待战争到来的时候,再发给他们。”颇超器又说道。
杨铁定下心神,连忙问道:“要不要把战马一起收缴?”
“不必了!就让他们继续骑着。”颇超器摇了摇头,隋军斥候刚才来报,说是阿史那俟利弗设率领数万大军来战,他现在指望这些战马建功立业呢,怎么可能收缴?
“喏!”杨铁答应一声,派人将新加入的奴隶的武器通通收走。
这自然是引起了一阵强烈的不满,就在杨铁让士兵强制收缴兵器之时,百多名奴隶忽然冲开周围的士兵,朝着北方飞奔而去。
“你们找死!”杨铁大怒,他摘下马背上的强弓,弯弓搭箭,就要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奴隶射杀。
“住手!”颇超器策马来到杨铁的向前,他看着逃走的奴隶,下令道:“派支军队免征性的追一阵子,记住,千万别把人给杀了。否则,军法从事。”
杨铁懵然的看了颇超器粗犷的脸,但是他不敢耽搁,连忙按照颇超器的吩咐,派出一团士兵象征性的去追击。然后跑回来问道:“将军,若是这些奴隶去通知阿史那俟利弗设,他们岂不是朝着我们这边杀过来?”
“我就是要他们杀过来。”颇超器说道:“大王给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的杀突厥人。虽然敌人众多,可是我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颇为动情的说道:“大王没有因为我们是羌人而鄙夷、蔑视,反而一视同仁、破格提拔,这是我以前做梦也不敢奢望之事。大王如此看得起我们,又委以重任,我岂能让他失望?”
虽然包括颇超器在内的羌人都不知道什么是“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可是他们在行动上,却也差不多了。他们原本做好被杨集狠狠宰一刀的准备了,然而结果却远远超出预期,也让颇超器等人生出舍身以报的决心。而白狼原血战,便是最好的证明。
“阿史那俟利弗设有五六万大军,其中两万名精兵,是装备精良的萨满军。我们可战之士却只有两万左右,而且还都是轻骑兵,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必将是我们。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阿史那俟利弗设。”颇超器最后说道。
“利用阿史那俟利弗设?怎么利用?”杨铁不解的问道。
“利用他的复仇心切。”颇超器眼中闪烁着一抹兴奋的光芒,颇为激动的说道:“突厥军离我们还有七十多里,但是阿史那俟利弗设人马比我们多三万,而且又急着找回场子,重塑他的威望。他一定会急驰而来。可是大军急驰一百多里以后,还剩多少战斗力?”
杨铁想想颇超器之前的安排,恍然道:“将军是想引什么蛇?”
“引蛇出洞!”颇超器嘿嘿一笑,总结般的说道:“阿史那俟利弗设急于歼灭我们,又有兵力上的优势,而且还要给启民老狗、突厥人一个交待。所以他现在不怕打仗,怕的是我们逃之夭夭。一旦奴隶将我们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他一定带兵来找我们。”
“将军英明!”杨铁赞了一声,接着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汉人有个词儿,叫做退避三舍。意思是说假装害怕敌人,然后诱使敌人远道来攻,自己却坐等敌人上门送死。我打算按照这个办法来对付阿史那俟利弗设,我们装出畏战的样子,退回原先的攻克的部落。”颇超器向杨铁说道:“我记得那个部落东西两侧都有森林密布的山丘,那正好给我们用来藏兵。退到那里以后,我们在左右山丘上埋伏,再在必经之路挖壕沟、设陷阱。嘿嘿,要是我们歼灭了阿史那俟利弗设的军队,突厥北汗庭还不是任由我们杀?”
“大王带了那么多火油,为的不就是再烧一次突厥祖坟么?虽然他现在干不了了,但是我们这些部下如果烧它一次!也算是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