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音,傅轩轶每次看到他那把近一人高的大刀都得惊叹一下,见状追了上来,在他身后叨叨:“你这刀也太吓人了一点,练刀的时候真的不会划到自己吗?” “幸好这刀有灵,可以只在需要的时候化形,不然你早晚得因为天天背着它腰肌劳损,成为第一个因为背刀被迫换道的战修。” “咦?师弟,你怎么不理我?” “师弟师弟,来叫声师兄听听。” 奚陵想拿刀劈他:“闭嘴。” “唉,我的命好苦,天天被师弟欺负,你怎么就不对大师兄这样呢……” 大师兄才不像你这么烦。 一直到夜里休憩的时候,奚陵都还觉得头痛,暗自决定着下次伏魔决不能同傅轩轶一起。 抱着这样的想法,奚陵靠着山壁,浅浅地睡了过去。 这记忆回溯还挺人性化的,重要的往事事无巨细,完完整整地讲述清晰,不重要的地方则瞬间就略了过去,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第一个死亡的人出现。 奚陵立即赶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修。 她很漂亮,眼角有一点红痣,温温柔柔的,是个医术不错的医修,给奚陵疗过很多次伤。 一开始还不熟悉的时候,女修每每给他疗伤都不敢说话——刚刚 结束厮杀的奚陵骇人得很,满身的煞气能让靠近的人结冰。 后来渐渐了解一点,又见过了他与几位同门的相处方式,女修也慢慢大胆了一些,偶尔还会埋怨奚陵总是以伤换伤,增大他们的工作量。 再后来,她从俞温那里得知了奚陵怕疼又爱吃的小毛病,每次给他疗完伤以后,都会让随行的童子给他准备点零嘴。不多,有时是甜糕,有时是蜜枣,大部分时候是她自己做的茯苓饼。 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但在那个什么都匮乏的时代里,这已经是相当难得的善意。 但是现在,她躺在了血泊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开膛破肚,死时目中带着恐惧,满身都是挣扎的痕迹。 以后疗伤都吃不到茯苓饼了。 奚陵看着手下收拾女修的尸体,沉默地想。 这时候的他还太年轻了,刚上战场五年,哪怕明知道死亡是伏魔时的常态,也依然做不到泰然处之。 ——不然仙盟里的人也不会听到奚陵带队以后争着抢着踊跃报名,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有奚陵仙君在,他会拼了命让所有人活着回来。 这种特质让大师兄教育过一顿,奚陵以为大师兄是不愿意看到他受伤,于是不以为然,下次还敢。但大师兄却说,他这样以后是会吃苦的。 奚陵一开始不懂,后来伏魔了几年,才渐渐的有些明白。 虽然依旧似懂非懂。 有人轻轻拍了拍他,带着明显的安慰,奚陵转过头,见到了傅轩轶担忧的面容。 他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虽然不愿见到牺牲,但奚陵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一蹶不振。 只是想到有一个魔物正潜在暗处伺机伤人,奚陵更加谨慎了一点。 但是第二天,又死了好几个。 奚陵很快就发现了死者们的共同特点——都接触过那名女修的尸体。 他隐隐觉得蹊跷,却又不敢轻易做下定论,只能先让所有人不得靠近已死之人,但这根本防不彻底,有人已经接触过了。 第三天,他们发现了所有的传讯符都发不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都还是无条件相信奚陵会护佑他们没事,一个是因为伏魔大阵检测过,这里只是个黄极魔域,另一个便是一种惯性,总觉得有奚陵仙君的地方不会出什么大事。 可是死亡很快就像瘟疫一样蔓延,第五天的时候,已经超过二十个人了。 没人敢再靠近这些东西的尸体,寒风凛冽,那些尸身就那样被遗弃在暴雪与寒冬里,纵使亲朋好友,也无人敢去收尸。 奚陵与傅轩轶率先意识到,他们恐怕是遇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魔域。 最低是玄级,可能是地级,还可能…… 二人不敢想了。 不过,这五天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第一:死去的人应当是中了某种标记,标记通过尸首的血肉传播,被标记时不会立刻出事,但最多两个时辰,被标记者 就会彻底死去。 ü想看谷幽的《仙尊的遗愿》吗?请记住[格格党文_学]的域名ü 第三:在刚被标记还没死去的那段时间砍掉接触过尸体血肉的部位,有极小的概率活着。 第四:杀死已经彻底死去但还没有失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