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姜黎只闷头吃,来找胡启祥敬酒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不是没有人来找她搭腔。
只不过那些人都被胡掌柜给挡了回去。
“姜黎啊……”
几圈下来,胡掌柜酒气上脸,“他今个这酒劲有点大,没事,你跟进胡叔啊,有胡叔护着你呢。”
姜黎点头,瞅着他笑。
胡启祥纵有护着她的心思,但也架不住车轮战似的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吴州商会既是打着会商的名义,有正事的攀谈起生意。
凑热闹的老早就搂着歌舞伎躲去一旁潇洒。
胡启祥已经被灌的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
嘴里还念叨着,“姜黎啊……”
“姜黎……呕……”
“胡叔!你忍忍,出去再吐!”姜黎赶紧起身,招呼侍从扶着胡启祥往外头走。
不远处。
暗娼刘老板,舌尖舔了舔嘴唇,猥琐万分,“才半年不见,竟然出落的这么水灵,这要是挂到我的窑子里,保准是个头牌。”
“呸吧你!”
永兴米铺的王员外嘲笑道:“人家现在可是举人的娘子,是你能惦记得了的?”
“举人娘子又如何,不就是个瞎子?”
刘老板不以为意。
一旁昌隆首饰行郑员外说:“咱们好此道许久,还没有驯不服的烈马,着什么急,要是什么打算都没有,他黄会长能让咱们等着,不让走?”
正说着。
黄员外在林耀祖的搀扶下出现。
“哥几个,久等了,半年前我府上那个撞柱而亡的小妾,你们好记得吧……”
庄子内院。
胡启祥被随从扶到茅房里翻江倒海。
姜黎吃的太饱,听了那动静有些不得劲,抬脚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院子里流水香榭,花草成簇,假山精致一步一景。
且不论,黄老狗他们今日是安的什么心,这精致倒是不错。
“三小姐,这丫头不能动了,看这样怕是不行了。”
婆子朝石凳上的妙龄女子说道:“要不要给她爹娘几两银子安抚一下。”
那女子从背影上去年岁不大。
起码肯定没有这幅身体的年纪大。
夜色下鹅黄色纱裙附着身上,显得人格外青春曼妙,这样清纯的可人儿一开口,可就有点对不起倩丽的背影了。
“急什么。”
黄三小姐道:“是她犯了错,受刑不过见了阎王,怎地还要主家来赔银子?”
地上丫头好歹也伺候她几年。
婆子面露不忍,“三小姐,好歹也是条命,就是猫儿狗儿没了娃儿还知道心疼呢,不给多她爹娘五两银子,三小姐,您看成吗?”
“成成成!”
黄三摆了摆手嫌弃不得了。
上脚在地上血泊里的丫鬟肩膀踢了踢,“穷人真是麻烦,在自己家连树皮都吃不上,到了我这里,二年功夫竟把胆子养出来了。”
“嬷嬷,你说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比我好看呀?”
“待我嫁人以后,她就能顺杆爬,上了我夫君的床当个贱妾什么的。”
人都已经没气了。
再说些旁的也听不见,婆子招手让家丁把尸体拖下去,殷勤哄着自己主子。
姜黎听了一会墙根,只感叹,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孩子会打洞。
不过一个员外家的庶女,都敢随意处置下人,不拿人命当回事。
这鬼世道,当真是人不如狗。
估摸着胡掌柜吐的差不多了,姜黎便往回走。
刚才那处凉亭已经没了胡启祥人影。
只剩个随从等在那。
“胡掌柜人呢?”姜黎问。
随从道:“胡掌柜已经送去客房休息了,林夫人,方才前厅来人,说金陵江家江公子有请,你随我这边来。”
金陵江家,自然是天下闻名的江家。
只不过江公子,肯定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执掌漕运第一大帮的江公子,能来他们吴州这么名不经传的地方必然是有所图。
不远处会客厅,隐约看清一个身量颇高男人身影。
他想要自己的珍珠,取江叙平而代之,就不知道耍的是什么手段了。
“林夫人!”
“江大公子有礼了。”
姜黎淡然一笑,对上江奇勋的脸,凭良心话讲,这人长的并不难看,眉宇之间与江叙平有三分相似,却不是江叙平那般风流倜傥的俊俏。
是俊美到眼角眉梢都带着说不出的刻薄与阴险。
“不知江大公子,找小女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