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映衬的冷永宁恍若神女。 论长相,冷永宁其实算不上多出挑。皇家长大的子女,也该是身在权利旋涡中心,打小见惯了阴私龌龊,即便是不为恶,也很难一直保持一颗单纯的赤子之心。 偏偏永宁独一份,纯洁如玉,不染尘埃。 正是这份气质,给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让他这个从小就从阴沟里成长起来的人趋之若鹜。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作为千宠万爱长大的公主,本该是恃宠而骄不可一世才对。 永宁又是不一样。 娇倒是真的娇,成亲数载,于楚元烨而言,几乎脑海中所有的跟美好沾边的回忆,都是与她有关。 或娇憨可爱,或天真无邪。 唯独…… 冷永宁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起,神情痛苦。 楚元烨叹了口气,再一次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了她的眉心。 唯有这样一面的冷永宁,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可偏偏这段时间,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她的这般模样。 永宁好像还是那个永宁,又好像……不是了。 心底涌起一股子愁然若失,抚平床上人儿眉心间碍眼的皱褶之后,楚元烨没喊醒她,翻身上了床。 伸出手臂,虚虚地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知道察觉到有人靠近,还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冷永宁瑟缩了一下,蜷着身体就往床脚缩。 她并没有醒,这点楚元烨很清楚。 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却也正是这份下意识,成功让楚元烨愣住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身体,紧跟着冷风呼啸而过。 怔愣过后,他眼底攀爬上恼羞成怒还有几分难堪,手臂上骤然用力,再没顾忌会不会吵醒对方,狠狠将对方禁锢在了自己怀里。 既然当初做了他生命中的那束光,就该一辈子都陪着他的,不是么? 别想逃,永远都别想着要逃! 这一晚,冷永宁惊醒了八次。 似醒非醒,人很迷糊。 而她也在睡梦中喊了无数次“灵儿”,唯独一次的提到楚元烨,也是求他放过她,放过她的灵儿。 她的灵儿,何尝不是他的? 明明人就在怀里,可楚元烨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他的永宁,早就已经离他远去的错觉。 睁眼熬了大半个晚上,临近天亮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将人给闹醒了。 毫不怜惜的占有,好像唯有这种抵死缠绵,才能让他有种,自己还能将人留在身边的感觉。 结束的时候,冷永宁全身都在抖。 却依旧裹着被子爬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烨,我已经这么听话了,你能让我的灵儿回来了吗?” 那句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楚元烨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点幻想破成了碎片。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了冷永宁的院子,离开了她的视线。 并且,在接下来的好些日子都不曾再踏足过这里…… 天光微亮,楚元戟才将沐云歌送回她住的小院。 他俩昨夜先是在陈府闹腾了一通,后又去了崇宏塔观景,完了回到定王府去放烟花,沐云歌最后还被男人拉着去放了河灯。 接二连三折腾下来,就是驴也累得扛不住,沐云歌回来躺到床上,人彻底累瘫了。 天边泛起了晨曦,新的一天来临,她却只想睡觉。 在睡觉之前,沐云歌还特意嘱咐了玉树,她今儿要休息,不管是谁来都不见。 这一大清早,沐云歌才刚刚进入梦里会周公,小院的门外就传来敲响。 来人是德仁堂的伙计,告知说,那位李府的李幼薇小姐又来了,就在德仁堂等着呢。 天竺担心德仁堂会被刁难,亲自跟着去回了话,沐云歌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才知道这事儿。 天竺拍拍胸口,十分堪当大任的模样:“小姐放心,这事儿奴婢解决得了。以后她若再来找您,都由奴婢去找她说!” 沐云歌心里清楚,为何李幼薇又找上了自己,想必陈直昨夜受惊过度,身体又不好了。 这会儿她见自家丫鬟一脸胸有成竹,倒是被勾起了趣意,抿了口手里的鸡汤,问道:“那你是怎么回李小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