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上打租,每月按时缴纳房费。 小黑租下房子,回到汉爷家,吃饱喝得了,就返回自己的住处,足足睡了一整宿。 他一大早跟房东借来脸盆,先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坐车去市区,一路赶到批发市场,去当临时工。 在省城找装卸活儿,不像启铭镇那么容易。他需要先找一个中间人,由中间人给他介绍工作。 小黑不知道所谓的中间人,其实就是行业垄断的老大,他需要先缴纳一笔中介费。 小黑兜里本来就没剩几个钱了,他不可能再把钱拿出来交中介费。 “等我有活儿干了,再给你行吗。”小黑跟人讨价还价。 “滚!”中介人根本不给他机会。 没有中间人,个体运输老板不敢雇他。小黑在批发市场等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一份活儿。 这没有活儿,我再到别处去转转。 小黑发现在批发市场附近,有一个建筑工地。他去建筑工地,刚说明来意,管事的就撵他走说:“我可不敢雇用童工。” “我都二十了。”小黑说瞎话,那是张嘴就来。 管事的跟他要证明。 “你有活儿,我就临时挣点零花钱,没活儿就算了。”小黑拿不出证明,也不敢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转身要走。 “等会儿。”管事的上下打量小黑,问道:“你能干啥呀。” 小黑四下扫了一眼,见有一辆卡车,装了一整车的水泥,刚停下来。 “我能一个人,卸一整车水泥。”小黑一句话,把管事的气乐了。 “你四十分钟内,能把这一车水泥卸下来,我给你二百块钱。”管事的纯属拿小黑寻开心,明知道就小黑这身子骨,扛不了几袋水泥,就能累趴下。 “咱说话算数。”小黑认真了。 “你卸不了一整车咋办。”管事的也没想到,小黑能认真起来。 “卸不了一整车,我一分钱不要。”小黑也不含糊。 管事的摇摇头说:“你快走吧,我没时间陪你玩。” 管事的招呼人来卸水泥。 小黑急了,他拦住管事的说:“卸不了一车水泥,我白给你打工一个礼拜,让我干啥都行。” 这句话太有震撼力了。 当时的建筑工地,多半都是国营建筑公司在施工。那里的人员分工明确,每个工种的人,都不愿意跨工种干活。 像装卸水泥这种活儿,瓦工不可能干,架子工也不愿意挨这份累。 管事的只能临时找装卸工,不管找谁,不给足相应的工钱,人家肯定不干,即使被迫干了,也是慢悠悠的磨洋工。 所以,管事的只能找临时工。 能遇见小黑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小子,就等于给管事的省下一笔工钱。 具体怎么省,咱接着往下说。 “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干不了,别硬撑能。累伤了,我可不负责。”管事的憋着占便宜,跟小黑先约法三章。 “累死也不关你的事。”小黑心里有数,说话也是相当硬气。 上级给管事的一个宽松政策,他每天有三百块钱外雇临时工的权力。 今天外雇的活儿有两个,一个是卸沙子,再一个就是卸水泥。 沙子是用自卸翻斗车装的,不需用人工卸车。小黑若能卸下这一车水泥,管事的即使给他二百块钱,还剩下一百块钱。 最主要的是小黑的承诺,他卸不下这车水泥,要留下来,免费当一周的临时工。 管事的完全是游戏心里,拿小黑寻开心。 他一声招呼,叫来四个人,两个人上车,给小黑往下搬水泥,两个人守在仓库,负责帮小黑从肩上卸下水泥。 一拖一卦大卡车,装了八吨水泥,要由小黑一个人来回搬运,中间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小黑不可能干完这个活儿。 听说有一个半大孩子,来跟管事的叫板,要一个人卸一车水泥。 人们“呼啦”一下围过来,就当在看猴戏。 有几个人,主动摘下自己的围裙和防尘帽,给小黑武装起来,要让这场游戏,看上去更正规一些。 小黑也不含糊,他脱掉棉袄,戴上防尘帽,又把围裙披在肩上,岔开双腿,站在汽车前。 “我真给你上肩了。”两个卸车的人,对小黑一声大喊,以为小黑听到这声音,肯定能吓得浑身一颤。 “来吧。”小黑两腿微微岔开,做好接货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