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都没事。”我说。“不过你就差点去见马克思了。” “我没有事,不过是呛了口水。”隋校长不以为意地道,说着就要起身下车。 “哎,丝~”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腿!” 刚才光顾着把他从鬼门关往回捞了,都没注意到他腿上插着一个铁棍,大概有三十公分长,手指般粗细,贯穿了他的腿肚子,从迎面骨旁刺了出来。正是断了的铁篦子中的一根。 他的伤口明显要大于铁棍的直径,此刻血虽然不怎么流了,但形状可怖。 “先送校长上医院吧。”我冲常乐乐道。 “我真没事儿,车得留下送孩子。”老隋执拗道。 “你放心,剩下这几十个孩子我们肯定会平安转移完。”我说。 话音刚落,校门口方向传来一阵突突声,由远及近。 大伙扭头,有三辆拖拉机正朝学校驶来。 “是学生家长们。”毛老师惊喜道。“他们可算是来了。” 拖拉机穿过校门开了进来,每辆后面都挂着一个带棚的大斗。为首一位身穿雨衣的拖拉机手停在我们旁边,道:“毛老师,俺们来晚了。娃们都没事吧。” “孩子们在这些领导们的帮助下已经有一半多送去了县招待所。剩下的孩子你们给运到门口的大巴上。”毛老师道。“隋校长刚才差点……,隋校长腿受了伤,要马上送医院。” “中,剩下的交给俺们了。”拖拉机手话不多,直接开了过去。 “小丽,你领着剩下的队员们帮忙。我跟载云,小开先送隋校长去医院。”我说。 高小立点头。 “别忘了先把漏了的井盖盖上。”躺在车里的老隋喊道。 到了最近的慈云中医院。我跟小金子把老隋抬进了急疹室。还没等常乐乐去挂号,急诊里一个蒙着口罩的大夫道:“隋老师?怎么是您?” 老隋迷惑地看着他。 “是我,蒋鑫。”大夫说着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爬满青春痘的脸。 “二狗啊。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吗?”老隋问。 “下月底毕业,年初我来的中医院实习。”被叫作二狗的年轻大夫露出腼腆地笑,等他看见老隋腿上的铁棍,紧张道:“隋老师,您的腿?” “这位医生,隋校长帮着转移被大雨围困的孩子们,掉进了排污管道,命差点都没了。腿上这是掉下去时让铁篦子给戳伤的。”我言简意赅地道。“赶紧找大夫看看是手术还是怎么弄。另外,再给隋校长好好检查检查,看看身体有没有其他问题。” “我马上喊我们主任过来。”二狗快速跑了出去。 “陆领导,我还没来的及向你们道谢。不只是替孩子们,还有我这老骨头。今天多亏了你、你们,要不……”老隋作着揖说道。 “隋校长,我很敬佩您。今天这些我们只会觉得做的不够。让您这么大岁数跟着一起折腾,还差点出危险……。所以,感谢的话,您就不要再说了。”我真诚地说道。 “我是校长,孩子们的事我本来就义不容辞。”老隋侧身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挤眼咧嘴。“我要以学校的名义,向市体育局发感谢信,送锦旗。” “别折腾了您,先养好伤再说。”我话音刚落,三个白大褂走了进来。 “隋老师,这是我们中医院骨科的冯主任。”二狗给身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大夫介绍。“冯主任,这是我的小学老师,隋占元老师。今天大雨,为了转移被困的的孩子受的伤。您帮着给瞧瞧有没有伤到骨头?需不需要手术?” “隋校长,我知道你。我孙女之前就在慈云小学,去年才转的学。”冯主任边说边检查老隋的伤腿,捏捏摸摸的。 “这位是我们外科的聂主任。”二狗又给我们介绍另一位中年大夫。他笑着冲我们点了点头。 “外科?咱们不是中医院吗?”小金子问。 “现在很少有绝对的中医院了,咱们这里也是中西医结合。”中年大夫解释道。 “嗯,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动脉,万幸!”冯主任冲老隋笑了笑,“隋校长,好人有好报。不过肌肉上戳了个洞,就算以后恢复得好,这条腿也不能像另一条那么使劲,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瘸。” “那没事。只要还能站,能走就成。”老隋无所谓地道。 “等一等,不用X光检查吗?用手随便摸两下就能下结论吗?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小开上前说道。 “冯教授虽然在咱们县办医院,但水平绝对是国家级的。多少省内外的骨伤骨病患者都专程上咱们中医院找冯教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