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脸上蒙了个奇怪白布的小娘子,笑得更憨厚,朝里面扬声喊,“还不赶紧把好货拉出来。” “正巧前些日子西平郡送来几个昆仑奴和菩萨蛮,这可都是达官贵人家才能用得上的好货,您今日要是挑人多,看中哪个我送您一个。” 听到昆仑奴苗婉有点好奇,过去只在电影里看过有,至于菩萨蛮是什么她听都没听过,这不是词牌名吗? 原身被继母磋磨,从小除了去过外家几次,都不怎么叫出门,嫁人后也在乔家没出去过,景阳伯府和乔家都没有这种仆从,她还真没见过。 等人都拉出来,她才发现,这昆仑奴跟张某健也不一样啊,又黑又壮,就是个子矮了点。 至于菩萨蛮,皮肤特别白,眼窝深邃,像是西域人,不过长得不是很好看。 其他大都是大岳各地来的汉人,以西北这边的人居多,看起来跟食肆的伙计很像,不论男女大都身板壮实,脸颊上带着深深的高原红。 “您看怎么样?” 耿氏看向苗婉,苗婉也不怵场,看起来比张三壮兄弟俩还大方。 该怂的地方她确实……咳咳很怂,可赚钱花钱的地儿,她都不麻爪,按张三壮的话,有银子,她的胆儿也就烧起来了。 “有没有擅长种地的?”苗婉问。 她问过包括厨房里的几个在内的剩下八个人,地里的活计倒是都会,但是没有地里的老把式,问除虫害啥的,还没有她这个半吊子强呢。 人牙子愣了下,不是开食肆吗? 他翻了翻册子,“还真有几个,不过年纪稍微大点,对了,这个昆仑奴会种地,干活儿也利索。” 时下昆仑奴和菩萨蛮都是贵人才能用的,人牙子手里得到的这几个,因为长得不好看,贵人们看不上眼挑剩下,西北这边没人愿意买,砸手里有一阵子了。 苗婉下意识看了眼,菩萨蛮有三个,昆仑奴只有一个。 长得确实有点吓人,只有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还很稚嫩,眼神只有畏缩,没有麻木,应该年纪不大。 至于其他几个会种地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在一群少壮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耿氏做了个‘被转卖’的口型,苗婉也就懂了。 她提了几个问题,挑了两个眼神清正的,又看了眼那个昆仑奴。 正好碰上他小心翼翼却又带着期盼和渴求的水润眸子,那一瞬间,竟然有点像淘淘找妈的时候。 苗婉手指动了动,刚为人母的心软就上来了。 食肆的活计,她挑了八个都略识字儿的小伙子,多问了几句,看起来都比较敢说话。 她没急着要昆仑奴,只问人牙子,“这些总共要多少银两?” “两个年纪大些的便宜,死契只要一贯钱一个人。” 张三壮来了精神,这肯定叫贵了,他听大嫂说过,阿婉花钱大手大脚,这讲价的事儿还得他来。 好歹这几个月他没少采买东西,起码讲价做的不错。 只是他刚上前一步,苗婉就伸出巴掌,“五百文,大小伙儿您才卖我们一贯钱,大伯您也卖我们一贯钱,那往后您去我们食肆吃饭,我们家的大肉串,大坛子肉也得给您翻倍啊。” 人牙子:“……就按您说的来,但识字儿的确实贵,五贯钱一个人。” “两贯五百文,刚才对半砍您都同意,想必您叫高了一半,您实在些,我退一步,三贯钱不能再多了,总共多少您算算,我赶时间。” 人牙子:“……”哪儿有你这么讲价的! 苗婉算了下,“二十一两银子对吧?我也不跟您讲价了,头回上门您肯定得有所表示,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昆仑奴搭给我呗。” 人牙子:“……”你确实没讲价,你这是要我的命。 张三壮:“……”阿婉也不是不会讲价啊,就是讲的有点欠揍,很容易叫人撵出去。 人牙子抹了把脸,“小娘子好歹叫咱赚点,二十一两我可以送您个菩萨蛮,昆仑奴在城里都是至少五贯钱起的,好些都是十几二十贯一个呢,您给的价儿也太低了,亏太多咱跟东家也交代不过去啊。” 苗婉心里冷哼,都是抢掠来的,还好意思说血亏,你们有成本吗? 吃穿住行她图个质量可以不讲价,但买人,那肯定是越低越好,省下的钱给被买回来的员工多好呢,才不便宜人牙子。 她带着口罩,只看得见弯起眼笑,“要是能卖得出去,您还会推荐给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吗?我年初才买了十个人,现在又买十个,您怎么知道过阵子我不会再买,我也算是尊贵主顾了吧?我们食肆都还讲究VIP贵客打折呢。” 人牙子:歪歪皮?啥意思? “可是咱给您的已经是……” 苗婉不给他说完的机会,“瞧瞧您这青砖瓦房,瞧瞧您这高院墙,守备府的院墙还赶不上您这里高呢,都是买卖人,这就好比下厨,我出鸡您起码得出个酱不是?” 人牙子:你来我这儿买东西,还让我出酱? 苗婉又退后一步:“您要不送呢,那二十两您给我十个人也行,但咱可就这一锤子买卖了,往后我请兀良哈老爷家里派几个仆从,护送我们去郡城买。” 人牙子:“……” 出门后,张三壮看着跟在车后头的十一个人,更迷茫了,论讲价他也比不上苗婉,他真的适合做掌柜吗? 这问题等到了食肆后,张三壮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苗婉大概明白张三壮的感受,“没关系,你是头回做掌柜,我是头回做东家,咱们都可以慢慢学,也没有谁天生就会干活儿呀,我保证,三天后,你肯定是个好掌柜。” 张三壮:“……”听,听着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苗婉开养猪场的时候,用的员工是乡亲们居多。 从小你家一顿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