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阮洛迷迷糊糊看了傅瑜半天,抱住傅瑜的胳膊,小声道:“对不起,我好像发病了。” 顿了顿,又道:“我以前也会发病。傅瑜,我的病就像定时炸弹。会拖累你么?” 阮洛始终没有说出他心里真正的恐惧和顾虑。 傅瑜给他擦拭着眼睛轻声回应:“很正常,没有人不会生病,有时候我也会。” 阮洛就安静地缩在傅瑜怀里,过了会儿,阮洛对傅瑜露出笑脸:“就那一会儿,我已经好了,希望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呀~” 傅瑜低头看着阮洛的眼睛。 就这么沉默地看了会儿,道:“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煮了粥,蒸了条鲈鱼。肚子饿不饿,起来吃点?” 阮洛乖乖地起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阮洛的举止谈话,一切正常。 看在傅瑜眼里,却扎的他心尖钝痛。 吃过饭,傅瑜把宋祈给的药拿出来。 他有意引导阮洛把内心的恐惧说出来,他虽然猜得到,也有把握帮阮洛战胜,但终究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会好些。 傅瑜循循善诱:“有时候过度的焦虑、害怕、以及难过,都是一种病理造成的情绪假象。人的喜怒哀乐受制于大脑神经中枢,中枢传输的情绪指令不一定在任何情况下都对。” 傅瑜声音放轻:“洛洛,如果你感到害怕,可能并不是那件事情可怕到难以抗衡的地步。很有可能只是你的身体欺骗了你。我们乖乖把这几粒药丸吃了,和身体里错误的情绪指令说不。好不好?” “嗯~” “乖孩子。”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又迫使阮洛开始休假。 一开始阮洛还很听话,休了一个星期,情绪明显开始下降。 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笑容也变多了。 但傅瑜还是通过他频繁的发呆,判断出他内心的不快乐。 吃了一个星期药,宋祈来采样阮洛的信息源,发现他的信息素在试剂里呈现出的颜色从上周的浅蓝变成了深蓝。 宋祈眉头紧拧:“严重了。再这样下去陷入情绪沼泽,就很难拉出来,很多抑郁症的正式发病,都是因为开始陷入的初期没有被照顾到。没人发现没人关心没人拉一把,导致最终的失控。他还是没有对你讲心里话么?” 傅瑜脸色沉凝:“他担心我解决不了。” 宋祈看了傅瑜一会儿:“心病还须心药医。” 傅瑜道:“我知道,在安排了。” 其实这几天,哄阮洛睡觉的时候,傅瑜已经在给阮洛筑城墙了。 他把阮洛抱在怀里的时候,对阮洛说:“洛洛,你对我来到这具身体里的事情经过,好奇么?” 那时候,阮洛听见这句话,浑身直接紧绷起来。 暧昧的白茶信息素味又开始散发冷香,他鼻尖冒着冷汗:“……这是可以说的么?” 傅瑜刮他挺翘的鼻梁:“可以说。” 阮洛睫毛轻颤:“那,说说?” 傅瑜就跟他讲: “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因我而生的。” “那个冒牌的东西,只是被人偶然注入的一缕邪念。” “邪念当然敌不过真正的灵魂。” “所以它死了。” 傅瑜轻拍着阮洛的背脊:“它死的很惨很惨。那时候,我们在这具身体里,都两股交织着的……一言难尽的形态。” “一言难尽?” “粒子态,像空气里的飞沙,也像是宇宙里的星尘幻影。我一到来,它就想要吞噬我。但它太弱了,被我一寸、一寸地反噬、蚕食……他痛苦极了,像是在遭受凌迟。” “然后呢?” “然后,我就欣赏着它被折磨的样子,直到它被我彻底蚕食、消失。” 说到这里的时候,傅瑜吻着阮洛的唇角:“他不会回来了洛洛。” 阮洛在傅瑜怀里点头,但紧绷的身体还未放松。 傅瑜就知道,单凭言语没有用。 他在黑暗里待太久了,阳光分明落在了手掌中,他却害怕只是一阵磷火过境掀起的风。 所以在宋祈来了又走的这个晚上,阮洛在傅瑜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傅瑜轻声对阮洛道:“这两天准备一下,我带你去个 好玩的地方。” “什么地方?” “塞壬岛。”傅瑜道。 那件事之后,阮洛没再提过塞壬岛。 是因为终于相信并接受了傅瑜的身体里,真的住过两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