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打量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莫名想起了李婉莹交给自己的那封信。
“就叫方秀儿吧。”方永叹了口气道。
苏小小惊愕的抬起头，看到方永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庞，又忍不住失落的低下头去。
方秀，方休，至死方休……
在相公心里，和崔氏一族的仇恨已经变成挥之不去的梦魇了。
“秀儿这称呼好呀。”
“方正耿直，钟灵毓秀，对我家外孙来说是个好兆头。”
徐芸芸插了句最，手指不停的挑逗的怀里的婴儿，脸上写满了欢喜。
方永没有淡淡一下，把苏小小的手握在手心，企图用这种方式获得苏小小的原谅。
至死方休。
用自己孩子的名字来时刻提醒自己。
他知道这对苏小小和孩子来说不公平，但这是他能够保持人间清醒的最好方式。
朝廷不限制方家产业的发展，随着地位的替身和产业的扩大，以及不断积累起来的民声，方家现如今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个平常世家难以比及的地步。
排除自身权势不足，现如今的方家和那些个上了千年的老牌世家相比也不逞多让。
他不希望在自己最关键的时候，被当下的满足蒙蔽了眼睛。
“小家伙在你肚子里待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
“我去给你和孩子煮一些补身体和催奶的药膳。”
方永温柔一句，转身出了房间。
房
门外，方家众人一个个欢声笑语的谈论着，手里纷纷拿着给孩子和产妇准备的礼物，准备给屋子里的人送进去。
“趁着大家都在，把这几个月各个产业的营收都算一算，尽快向我汇报。”
“方家用钱的时候，到了。”
方永说罢，只身前往厨房准备药膳了。
一连几天，方永都寸步不离的陪在苏小小和孩子身边，主动帮还未恢复元气的苏小小擦拭身体，给女儿洗澡，吃喝拉撒，照顾得无微不至。
十月初八。
方家各处产业大掌柜集中于方府大堂。
以刘牢之为首的家兵严守方家各个角落，春花、秋月等死士把守大堂各个出口。
自方家崛起至今，还是第一次以如此庄严的形式召见所有人。
方永披着披风坐在大堂主位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在座众人。
“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了两件事。”
“其一，是对方家产业的未来做个规划。”
“其二，是要告知大家一声，不久之后，我便会和老师一同入京。”
方永喝了口花满溪递来的热茶，继续道，“先说说各个产业上个季度的总营收情况吧，把能拿出来的银钱都拿出来，从食为天开始。”
甄德帅应声走到大堂中间，将手里的账簿举过头顶。
“截止上个月九月初八，食为天产业在大隋境内已全部扩张完毕，共覆盖大隋一百九十个
州郡，落实到每个州县，共计产业一千九百七十六处。”
“此外，食为天截止至今日，上一季度实际利润共计九百七十四万两七钱三文。”
甄德帅话音刚落，萧玉芝也从大堂侧位上站了出来。
“仙衣阁上半年已经实现大隋境内全覆盖，受到战乱影响，上一季度营收和瘟疫时期相差不大，另外涉及和各地官僚富商交好送礼，实际可以抽调出来的钱财最多四千万两。”
方梦接话道，“幻音坊受战乱影响不大，不过扩张到京城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打点关系，减去几处重新修建的阁楼，还能拿出六千三百五十五万两三钱。”
方梦身侧，方罗敷起身朝着堂上恭敬一礼。
“启禀族长，眼镜铺借着红袖堂和食为天扶持，现有店铺九百七十四家，上一季度营收共计一千三百五十六万两。”
方罗敷顿了顿，重点强调道，“是黄金！”
刻意的强调并没有引起堂内众人过多的唏嘘。
毕竟流离是暴利行业，天下又仅此一家，这个数值在众人看来，甚至要比预计的少一些。
不过眼镜是一次性消费，又是针对富商，随着患有视力障碍的人减少对眼镜的需求，眼镜市场的营收也会逐渐降低。
方月脸色尴尬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启禀兄长。”
“三亩地这边没有营收，算上给三亩地上训练之人的工钱，
还需要府里垫付五千两。”
方永点了点头，望向手忙脚乱整理着账单的方雨和方茹。
罗锅精通器具打造之法，但毕竟没有什么文化，自王皓月嫁入方府开始，他便把这二人安排到罗锅身边帮着算账了。
察觉到方永投来的眼神，方雨和方茹连忙抱着一堆账单走到了大堂中间。
“启禀兄长，工匠产出方面耗费共计三千六百七十五万九千八百两六文，实际营收为七十六两。”
方永愣了愣。
好几个呼吸过去了。
见方雨和方茹没有继续开口，方永才忍不住质问道，“朝廷的钱，是一分都没给吗？”
抱着半摞账单的方茹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