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王妃,一旦拥有这层身份,便是皇亲国戚的待遇,只要不是滔天的大罪,便能荣华富贵一生。
如果是临终托付,萧策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现在除了考虑报答徐凤先的提携之恩,还需要考虑苏小小的生存问题。
萧瑟毕竟是皇室,能够在二十年前那场争斗中活下来的皇室子弟,要么忠于皇帝,要么无心权势。
然而萧瑟除了河间郡王的身份之外,还是齐王府的三世子。
能够在生父去世之前就得到朝廷封赦,父子双双封王的,放眼历史也是屈指可数。
所以,萧瑟属于前者。
把自己心爱的女人交给一个忠于皇帝的人保护,即便这个人爱慕苏小小,他也绝不答应。
方永双眸审视萧瑟良久,似笑非笑道,“或许,还有第四种办法……”
方永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了萧瑟的声音。
“你想把我软禁在这百花楼?”
萧瑟无所谓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
“除了在必要的场合下曲意逢迎,我几乎不会来这种烟花柳巷之所。”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吗?”
“是陛下的安排。”方永断定道。
“你既然猜到是陛下的安排,想必也应该知道,我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当一个人成为棋子,并且被执棋手拿起来的时候,他的活动范
围、过去将来、生死存亡等等的一切,都已经完全注定了,若是没有跳出棋盘的可能,那就只有等候着被操纵,成为留在棋盘上的其中一棵,亦或者……”
“等待着灭亡!”
方永沉默了下来。
如果萧衍提前发了话,那这件事就不是他能阻止的了。
敢用关于徐凤先的一切消息和他做交易,一是摸透了他会力保徐凤先的心理,二是即便这场交易完成,萧衍也有立于不败之地的把握。
简而言之,萧瑟调查的消息不传回朝廷,朝廷或许会因此出现隐患,但只要和他达成交易,得到的东西,完全足以弥补因此造成的损失。
只是萧衍开出的条件,是他如何也无法承受的。
方永沉默之余,耳边又传来了萧瑟的声音。
“不过……”
“我这里确实还有第四个办法。”
萧瑟向方永伸出了一只手。
“拿连山易做交换。”
方永犹豫片刻,咬牙道,“那你得正儿八经拜我为师。”
“没问题,需要先拜见师祖吗?”萧瑟很是干脆道。
方永摇了摇头。
“老师体弱,我不希望他被任何人打扰,更何况,只要你在百花楼的消息传回方府,你所做之事,老师大概率也会猜到。”
“先说说你的办法吧。”
萧瑟看了一眼坐在屏风里面穿着红鞋的青楼女子,这才一字
一句道,“公!孙!兰!”
方永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过来。
公孙恺已经带着阳春儿和残存的啼血校尉营回到境内了。
由于公孙恺等人都负了伤,方永便找了个地方让众人先行静养。
阳春儿回来了,边境的战事除了生意,其他东西都与他无关了,所以他并不着急。
他虽然不急,但朝廷不得不急。
当初说服杨修联盟的时候,他从杨修口中了解过京都的大概局势。
朝廷里,文官派系林立争论不休,武馆斗得却比文官还要狠。
自二十年前朝廷十万禁军总教习离开后,朝廷争兵夺权的事情频频发生,一是拥有手握重权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太尉、二是掌控整个兵部事宜不愿放权兵部尚书张果,三是各大世家为自身利益进行的偷奸耍滑。
京城十万禁军如今是各自为政,乱成一团。
在小叔方问君镇守弘农之前,这处拱卫京都的吞并之地也被杨家以及中原各个世家瓜分。
皇帝之下,天下兵马拿不出一个真正能够左右一切的话事人。
作为曾经的十万禁军总教头的公孙恺,弟子遍布天下,封侯拜将者数不胜数,他的回归,足以弥补这个缺陷。
方永不觉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公孙恺是因为当年的七王之乱才满怀失落离开大隋的。”
“而
在公孙恺离开大隋之前,暗中支持的貌似一直都是越王,公孙兰座下的红袖堂女子也都是越王当年的座下遗孀,说明这对父女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曾经的越王。”
“如果陛下以其女公孙兰为威胁,逼迫公孙恺再次把京城及其附近的兵马拧成一股,恐怕会适得其反。”
萧瑟忍不住笑了笑,指着方永的脑袋道,“这你就说错了。”
“玉门关城楼之下,离别多年的父女再次相见,是多么赶人的一副场面。”
“一个十几二十年浪迹江湖寻找自己的父亲,一个被困敌国失踪无法回到故乡的游子,是多么赶人的故事。”
“如果在这个故事里加盖上官府的权威,那么这个故事,就完美了。”
“试问老师,完美的玉,你会舍得摔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