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上，曾经进行过文斗角逐的房间中。
一道屏风把房间分成了两半，烛火照耀下，隐约能看到屏风里面坐着个女人。
萧瑟倚靠在窗口，入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去年这个时候，你不过是个为了生存，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王爷看中的败家子，短短一年时间，却已经成长为能够决定王爷生死存亡的人了。”
“苏姑娘的选择没有错，我，不如你。”
萧瑟转过身，恭恭敬敬的向门前施了一礼。
“老师，学生有礼了……”
方永站在门前，颇有感慨的打量着屋子里的萧瑟。
自从到方府学习制盐的那批官僚贵族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对自己用老师这个称呼了。
一年时间，那些所谓的弟子成长的地步，早就超乎了他的想象。
譬如这位曾经隐而不发的河间郡王，如今不仅闪耀在世人眼中，而且早就从游手好闲变成了手握实权的一方霸主。
在这短短一年时间里，萧瑟把原本监管食为天日报的宣查司发展成了独立于六部之外的消息监管部门，借着对食为天日报的监管职权，天下大事，尽在掌握。
朝廷方面，萧瑟又和兵部侍郎之子龙轩结盟，利用龙轩之父和兵部尚书张果搭线。
在封地内大力培养私兵，虽是郡王，但在权势上早已超越了朝廷里绝大多数手握实权的亲王。
在他看来，萧瑟常驻食为天，也是徐凤先决定离开金陵的原因之一。
方永默默进了房门。
这里是他梦开始的地方，也是他决定和徐凤先有关的过往画上一个句号的地方。
“你既知道我是来给勇武王求情，想必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关于王爷的消息。”
方永顿了顿，依旧不肯相信的问到，“王爷，真的会反吗？”
萧瑟转过身去，继续遥望屋外的雪景。
“本王也不确定。”
“结合琅琊阁提供给本王的消息推断，如果漠北之战能够成功拿下阿尔泰山，勇武王必反，如果拿不下，那么王爷还有杯酒释兵权的可能。”
方家次子开办食为天，收集的消息仅限于境内，但在朝廷的暗中支持下，他早已借助职务之便，将势力渗透到了方外诸国。
“自勇武王座下首将李信调任为攻打南诏部落的副将之后，派过去的二十万大军和南诏部落互相僵持，只守不攻，双方僵持已有月余，勇武王自兵马离开江南范围后也是只接旨不听宣。”
“如果漠北之战失败，朝廷必定元气大伤，便不可能再对王爷用兵。”
“可
若是功成，金山之中的黄金和奴隶不断运来，朝廷便有了立于不败之地的实力。”
方永走到窗前，学着萧瑟的动作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不觉沉默下来。
萧瑟把话说的很明白了。
徐凤先在行为上已经暴露出了谋反的可能。
如果朝廷打了胜仗，条件允许，必定会对徐凤先进行清算，但要是输了，就会想办法迎合徐凤先，以免发生内乱。
在不对境内用兵的情况下，反与不反，都由朝廷说了算。
但不管徐凤先反还是不反，朝廷都会对徐凤先动手。
“据我所知，王爷带去镇守琉球时有兵二十万，囤积在南诏部落附近的兵马如果是由王爷暗中扶持，那么王爷手里的兵马最少有四十万。”
“倘若王爷和南诏部落联盟，兵马可达六十万，占整个大隋兵马的两成有余。”
“两成兵马，对朝廷来说是个多大的威胁，你应该明白。”
两成兵马，听起来不多，但大隋足足有一百九十个州郡，每个州郡都由独立的将军驻守，还有诸如方问君这样各自为营的大将军以及为世家贵族利益服务的世家阵营。
真正调动起来，很难形成统一阵线。
“所以，朝廷和王爷都在等，等朝廷对外战争尘埃落定。”
“
倘若败了，王爷揭竿而起。”
“倘若胜了，王爷把兵权还给朝廷，或许还有重回江南的机会。”
可惜，漠北之战，注定会是一场惨胜。
方永惆怅的叹了口气，“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萧瑟明知故问道。
“在漠北之战胜败消息传到京城之前，隐瞒关于王爷的任何消息。”
萧瑟点了点头。
“可以。”
“不过交易需要相应地等价物，你能拿出的等价物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方永眉头微皱。
萧瑟转身走向数字里的桌案，拿起桌案上的笔书写起来。
“你应该问的是，陛下想要什么。”
说话间，萧瑟已经写好了字，把沾了墨迹的卷轴展现在方永面前。
偌大的卷轴上，只有简短的两行字。
“万两黄金”
“苏小小”
萧瑟展示完，把卷轴放回了桌案上。
“所谓万两黄金，便是把方家产业全部交给皇室，和百年前的谢家一样，你依旧是这些产业的实际掌控者，但今后的收益都归皇室，作为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