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是热情的,可这些在何纾言耳朵里却不是什么好的话题。
他呼吸变得急促,双臂搭在一块,呈一种拒绝的姿态。
视线中的每一张热情的嘴脸,都变得模糊,潜意识把那些脸上的表情全都抹掉了。
还好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事。
他能想象到,一旦他们得知“真相”,摇身一变,会对他露出什么表情。
老头见两人只是师生关系,立刻又来了兴致。
他还往何纾言身边凑了一些“敢情你们不是一对啊,嗐,我刚才说的你别在意,我瞧那小姑娘长得挺俊的,正好我孙子也是一表人才,刚工作才两年,现在一个月赚一万多呢小姑娘跟我孙子挺配的,以后我孙子在外赚钱,都不用那小姑娘考虑赚钱的事,多好啊”
女人实在堵不住自己亲爹的嘴,丢人地直捂脸。
“”
何纾言听这话很不舒服,但不想在时浅渡背后随意透露她的个人情况。
于是端起时浅渡留下的保温杯,喝了一小口温水润润嗓子。
“她只是我教过的一个学生,我们也不是很熟。我身上实在是疼,就先不跟您聊了。”
他把自己跟时浅渡之间门撇开关系,免得被外人觉得走太近,对她不好。
像时浅渡这样的女孩
以后他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何纾言”
这时,一个护士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走进病房。
她对这个刚入住的病人有印象,就直接把东西递了过去。
“你的闪送,应该是刚才那个姑娘叫人送来的吧。”
何纾言微怔“谢谢。”
他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副耳塞和一本书。
书是活着。
他轻快地笑了一声,不由得摇摇头。
这小姑娘,是单纯怕他没手机无聊,还是怕他想要寻死之类的
这本书惨成那样,看完不是会更压抑么。
他拿出耳塞捏扁,塞进耳朵里。
在海绵慢慢膨胀的声音过后,世界陷入安宁。
接着,慢慢窝进医院的白色被褥里,半躺半靠在床边,翻开书页。
他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舒适感。
没有监狱的时间门表,没有统一的制服,没有神色各异的牢犯。
他不再是犯人了。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自从有了耳塞,何纾言感觉好多了。
病房里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他听不见,就权当没人跟他说话。
一开始,房间门里其他人听说他是老师,总想拉着他打听打听情况,隔壁床的老头也一直想问他时浅渡会不会再来。
后来,见他回应很淡,看起来不爱说话,渐渐的没声了。
只有个别人聊天时随口说上两句。
“小伙子也太不爱说话了,看着不像是老师啊。”
“可能是受伤了身上不舒坦吧,不想说话也挺正常的。”
“也是算了,看别人干啥。”
何纾言落得清静,还算舒服地在病房里住了两天。
有时读读书,有时望望窗外的蓝天白云,有时考量考量未来的打算。
也有时,看着其他病床人来人往,有些羡慕。
在狱里时,他就一个人独行,连一块儿吃饭的饭搭子都没有。
出狱后,也是一样的光景。
等回到家乡的小县城会变好吗
“爷爷,我来看你了”
洪亮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
何纾言用眼角瞥了一眼,瞧见个一米八左右、至少一百十斤的大块头男人走了进来。
怪不得声音那么大,他隔着耳塞都能听见。
回想起前天陪床的女人说“减减肥也比现在好找对象”,他牵了下唇角。
“我这几天在外地出差,刚回来就赶紧过来看您了,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大块头坐在椅子上,发出“咯啦”一下刺耳的声音。
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真好,真好,爷爷没事我这大孙子,怎么这么好呢”
两人大声地聊了几句天,男人不经意地往旁边的床位看了几眼。
就这么两眼,他的动作突然一滞,迟疑道“何纾言”
何纾言一直闭目养神。
察觉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睁开双眼。
“草,还真是”男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出来了”
老头和病房里的其他人全被吸引了注意,七嘴八舌的。
“大孙子,你认得他”
“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犯过什么事吧。”
何纾言逐渐回忆起,这个男生正是他教过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