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灵了
好像是有些太贪心了。
如果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
还是希望,时小姐能身体康健,一生顺遂。
一想到时小姐啊,他心口就好似水壶烧开了热水,咕噜咕噜的冒气热乎乎的泡泡,烫得他心脏悸动不已,全身都要蜷缩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漂亮的丹凤眼中浮出薄薄的水雾。
白逾明闭上双眼,把这套动作缓慢而投入地重复了三次。
他起身,又望了佛像半晌,转身离开。
前脚刚出寺院,后脚就被人给堵住了。
“师兄,你果然在这儿”
小师弟带着师兄弟们来找白逾明。
“我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师兄,你回来吧”
“是啊是啊,探长已经跟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原委,从前是我们误会你了,对不起师兄。”
一张张熟悉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打得白逾明措手不及。
一声“对不起”,叫他心里柔软了些许,把一些不愉快抛到脑后。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以前咱们常去的那家馄饨摊老板跟我说,一大早碰见你了。”
小师弟略显尴尬地搔了搔脑袋。
上回见面,剑拔弩张,他是做了不少心理准备才过来见师兄的。
“师兄,之前确实是我误会你了,我们也没想到大师兄会做那样的事,你心里不好受,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啊”说到这儿,他嗓音哽了哽,“现在大师兄离开了,班子群龙无首,也没个人掌事,也就只有你的功夫才能服众了,我们也都很舍不得你。”
戏班子里大部分人都过来了,有自愿来的,也有被不情不愿地拉扯过来的。
听见小师弟这么说,有人在人群里“嘁”了一声“大师兄已经去世,还不是任凭一方说了算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现在大师兄尸骨未寒,你们还这样都忘了大师兄以前的好了不记得大师兄为咱们班子做过多少事了”
有个姑娘推了这人的肩膀一把,低声斥责“你说什么呢巡捕房都已经拿出证据了,白师兄受了那么多苦,还听见你这么说,心里得多不好受”
“就是啊,有证据的,虽然我们也不敢相信,唉,我们也都很难受啊”
另外一人又别有深意地说道“巡捕房那种地方,还不是官官相护别忘了有人可是傍上了时家的大小姐,那时家小姐跟万龙会会长也是关系匪浅吧大师兄无依无靠,就是真有冤屈,现在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想在人后说些落井下石的话,你们大师兄有没有冤屈我就不说了。”白逾明早就料到会有人这样攻击他们,轻扯了扯嘴角,“但你若再冤枉时小姐,说出这种混账话,我跟你没完”
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旁人立刻上去劝架。
“别别别,别生气,师兄,他这是还没想明白呢,你别生气”
“阿庆,你少说两句”
“大师兄去了,我们都不好受,但也不能因此就怪到白师兄头上啊”
阿庆似是没听见其他人的话,眯起双眼,阴阳怪气地开口“听说时小姐还是要嫁给姜司令当小来着吧你自己一个人来寺庙,难不成这么快就被嫌弃了”
“你”
白逾明眉头一蹙,牙关紧咬。
这是寒碜他呢
不仅仅寒碜了他,还侮辱了时小姐。
“我要嫁给谁当小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啊。”
时浅渡的声音横插进来,众人在惊讶中转头,迎面就撞进了那双带着懒洋洋笑意的凤眸。
漆黑的眼珠,定定地笑望向他们,如同能把人吸进去的深渊。
森然之感席卷而来。
本来吵架弄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么一瞬,汗毛耸立,背后阴凉。
说不好是瞬间还是几秒钟,只觉得恍然间,刚刚还在十米开外的人,就已经站在了他们眼前。
那位在所有人印象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纤瘦大小姐,抬手就掐住了阿庆的脖颈,硬生生把人双脚离地地举了起来
“啊你你放开”
阿庆拳打脚踢,用尽全力也没法挣脱脖颈上的桎梏。
旁人早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钉在原地,直到他眼睛微凸,时浅渡才猛地一甩手,将人狠狠地丢到地上,冷眼看他像濒死的鱼一样翻腾着大喘气。
“我家白老板心善,一直跟我说王春虽然害了他,却从未伤害过你们。”她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他怕你们陷入两难的选择,这才从来不肯告诉你们真相,所有事都自己扛下来了,我尊重他的选择,但不代表我认同他这种傻乎乎的善良。”
先前的声音语调还算温和,说到这里时,徒然凉了不少。
“他只想清清静静地重新开始,如果你们没完没了地纠缠甚至是侮辱撒泼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