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给强哔了。
尤其是,白老板那绯红的面色
他刷地关上了门,相隔开了之后,才心虚地开了口“康爷说,白老板您登台的规矩多要求严,让我过来问问,您还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您看”
白逾明低声咳了一下,沉声道“没什么要吩咐的,辛苦你了。”
“得嘞,那我就先下去了。”
时浅渡听见外面脚步声渐远,轻笑出声“我家白老板都有什么规矩啊跟我说说,别到时候我不小心破了你的规矩,让你不高兴。”
白逾明嗔她一眼,似埋怨又似娇嗔道“您瞧瞧,被人撞见了不是”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您起来一点,我不好意思了。
时浅渡偏偏装作没听懂他的意思,手臂一伸,直接把人桎梏在了臂弯之中。
“这人都离开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了啊。”
“那也不行。”
白逾明严词拒绝,要不是耳朵红的厉害,都得以为他坐怀不乱呢。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抬头在时浅渡唇畔啄了一下。
“对不住,我刚才的语气不是很好,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整天就知道跟我道歉,我是那种人么。”时浅渡突然笑着起身,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心情还压抑么吗,会不会还闷得慌”
白逾明微微一怔“好多了。”
难道时小姐是看出他情绪不好,才会故意
“那你好好准备,我一会儿在台下听你唱戏。”
时浅渡给他摸索着整理了几下衣服。
她动作很轻,最后,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白逾明露出浅笑,对王春的一切情绪都被另一个念头压了下去
今儿个要好好地唱,让时小姐听过瘾,让时小姐满意。
“您放心,保准不会叫您失望。”
白逾明作为名震一时的角儿,从他出事被捕开始,别管是送去刑场还是嗓子毒哑,亦或是跟时家小姐的传闻,在私下里早就被人传了个遍。
那些世家大族的都瞧不起他,觉得这个戏子的手段不少,时常把男女两人一起嘲讽。
而老百姓们虽然常在饭后闲谈中提起这些,也会背地里说上几句下流的脏话,但不至于真的因为传闻而讨厌一位名角儿,这戏,该听还是会追着听。
一听说白老板医好了嗓子重新登台,从前的忠实戏迷们蜂拥而至。
别管这几个月以来是在南边还是北边的戏楼听戏,这回,全都跑过来了。
在他们眼里,这出戏,谁来都不如白老板。
同一时间段,两出一模一样的戏。
白逾明从后台出场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赢了大半。
目之所及,座无虚席。
而最前排中央的位置上
时小姐正懒洋洋地笑,好像在温柔地注视着他。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心尖酸软中透出丝丝的甜,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
幕后响起熟悉的乐曲,舞台热闹了起来。
与生俱来的天赋和二十多年刻苦得来的功夫不是盖的,即便空窗了数月,白逾明这一开口,依然得到了一片喝彩声。
不出几句,时浅渡便听见身后有人窃窃私语。
“嘿我那兄弟在白老板送刑场那天听见了白老板的嗓音,非说那声音治不好也唱不了这出了,我想拉他来他非不来,可惜了,没听我劝,没听着白老板复出的第一出吧”
“白老板今天下午要演两出,待会你去叫一声,你那兄弟指定要羡慕了”
“哼,我可得跟他好好地嘚瑟嘚瑟,成,您听戏、听戏。”
戏到了最精彩的地方,家里有闲钱的人从口袋里掏出袁大头,更有钱的还会摘下戒指,一边喝彩一边往台上扔,气氛热烈斐然。
而白逾明就跟没看见那些银钱珠宝似的,双眼专注有神,背脊挺直,一动一静堪称完美。
旁人不知道的是,他每次目光扫过台下,都刻意避开时浅渡的位置。
生怕自己会走神。
其实会不会走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为了能在台上做到最好,对得起座儿们的支持,他不敢做这种尝试。
不知不觉间,戏楼里的客人竟是越来越多了,人满为患。
楼上雅间人不少,楼下不仅坐满了人,还有些一边站着一边嗑瓜子,身子随着曲调轻轻摇晃,完全沉在戏文里面了。
时浅渡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嗓子没能完全恢复,都能有这般腔调,这要是从前
难以想象,得是多么出类拔萃。
也怪不得会有人心里不平衡,恐怕旁人努力一辈子,也及不上他此时此刻吧。
她回头看了看戏楼里攒动的人影,暗自“啧”了一声。
王春那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