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透气。
前脚刚迈出门,就有一股冷气席卷而来,他肩膀一颤。
呼出一口热气,眨眼就化作白雾。
真冷啊。
要是这时候被时浅渡搂在怀里就好了。
才几天不见,他就开始怀念那种感觉了。
等回了京城唔。
这时小福子还没把马车牵来,四周静谧地有些诡异。
冬日的夜晚蚊虫鸟叫声比夏天少很多,却也不至于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回过神来,眯起了双眼。
下一秒,一群衣着破烂的流民从黑暗中蹿了出来
他们手拿着镰刀锄头等工具作为武器,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以极快的速度直直杀向沈青
衣裳是流民的衣裳,武器是流民的务农工具,可这些人的动作和纪律,明眼人一看便知,绝对不是流民那么简单,反倒像是专门雇佣来的杀手。
沈青波澜不惊,淡然的眼眸扫过眼前人,侧身躲过了砍过来的镰刀。
然而后继跟上的“流民”紧跟不舍,锄头镐子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锋利的长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漆黑的弧度。
温热的鲜血同凄厉的惨叫声同时迸发而出
通体漆黑的长刀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时浅渡手里自如地翻转又握紧,眨眼之间就能叫人命丧黄泉,不费吹灰之力。
人类的皮肤肌肉和骨骼,在她面前好似软绵绵的豆腐块,刀起刀落,血色满地。
从天而降的锦衣公子在那群“流民”眼中简直像是地狱而来的杀神,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追不上他的速度。
怪不得沈青一点儿也不着急,竟是有这样的高手在暗中保护
眼见着不可能敌得过这人,有人吹了个口哨,幸存的人立刻撤退。
有一人就在时浅渡面前来不及逃跑,他惊慌之中窜向沈青,想以沈青作为人质,来换自己的一线生机
顷刻之间,血花飞溅。
有一股猩红的血液喷溅向了沈青的脸。
一只手恰到好处的挡在他面前,粘稠的血渍溅在了时浅渡的手背上,又缓缓地往下滑落。
沈青负手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沉稳地眼皮子都没有眨上一下。
神色中除去意外和惊喜,还多了几分复杂。
打杀声渐渐消失,夜空之下,逐渐变得安静。
他扫视四周。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这里已经宛如地狱。
浓重的血腥味吸入肺腑,不太舒服。
有人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有人正痛苦地低声,望向时浅渡眼里惊惧万分。
简直是撞了鬼了。
他们跑都来不及跑,竟然就被人砍倒在地
而且还是用这么直接又凶残的刀法
他们成天过的就是打打杀杀的生活,动手的唯一目的就是杀死对方,所以动作干练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可他们这样的手段,在这个人面前竟是不值一提。
他们不是一个水平上的人。
这下绝对的死定了。
“时小将军,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儿”沈青掩了掩鼻子,把怀中的帕子递给了时浅渡,“擦擦手吧。”
时浅渡没先擦手,而是先把自己的爱刀缓缓地擦拭干净,这才去处理手上的血迹。
她两分钟前,还在京城的将军府里优哉游哉呢。
看见沈青被人围攻,再等几秒很有可能就被人用镐子开了瓢,她一着急,没顾得别的,没想会不会叫人怀疑什么,就直接过来帮他了。
然而刚动完手,她就知道自己没必要来
这四周还藏有别人,除了拿刀的,应该还有弓箭手。
可这些不到现场,单单看视频是感觉不到的啊。
“早就来了。”她直接扯了谎,低声说道,“想给大人一个惊喜,没想到碰上这种事。”
沈青没有太多怀疑。
毕竟时浅渡那神出鬼没还不叫人发现的功夫,他在府上就已经领略过好些遍了。
“本官想要的可是活口,你下手未免太狠了。”
“看到有人想对大人不利,我就很不爽,已经很努力地放轻力道了。”时浅渡弯弯唇角,少有地中二了一下,“想要踏过蝼蚁而不碾碎它,力道可是很难掌控的。”
“”
沈青无言以对。
刚才,他瞧见了时浅渡的表情。
眼眸微冷,染着肃杀。
可就算是杀人时,她依然在笑着。
薄薄的、没有感情的唇微微一勾,露出清浅的笑意。
能叫看见的人顿时凉了背脊。
连他都感到惊心。
他差点儿都忘了,时浅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