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能看出韩亦弛头脑聪明,但不至于直接派他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灾民数不胜数,死伤太多还可能伴随着疫病,让一个没有经验的人去办差事,不合情理。
而且她身为禁军统领,手底下的人被派遣了,竟然没人跟她汇报一声。
她怔怔地看了韩亦弛半晌,忽然反应过来这不会是沈青故意的吧
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必然不会仅仅觉得她跟世子是“朋友关系”,说不定会觉得,她喜欢世子,所以两人才一直一起去看戏之类的。
这回,大概是故意把韩亦弛从京中调开。
真是个心机的家伙,自己觉得“没戏”后,还对别人出手。
不过,唔这是狠狠地吃了把醋吧。
时浅渡皱皱眉头,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她问“有人在旁辅助你吗赈灾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可不是么这种事情就是吃力不讨好,要是让我品鉴书法名画还行,可我哪里擅长做这种事情啊要是做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皇上倒是派了刘大人与我同去,刘大人比较有经验,我应该能学习到不少,只不过”
韩亦弛长长地叹了口气,苦恼的不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光。
他死死握着茶杯,表情悲壮“这样的差事,一走就要至少两三个月时间,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办法跟时兄一起看戏一起赏画了”
时浅渡就知道玩。
她白了韩亦弛一眼“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你就别净想着玩了,去帮他们做点事也是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关乎数以千计的百姓,我肯定不会儿戏,就是我懒散惯了嘛,突然办正事,不习惯。”韩亦弛搔搔下巴,“明日一早,我就要同刘大人一起带人从京郊出发了,今日是特意来跟时兄请辞的,再见就要几个月之后了,时兄明早不去松松我吗”
时浅渡点点头“也行,反正也是顺路。”
第二日一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被派遣赈灾的禁军连同其他随行官员已经聚集在京郊,整装待发。
“我以为只有刘大人与我同行”
韩亦弛很意外地看着来人。
沈青双手负在身后,平静的眼神扫向年轻的世子“怎么,不欢迎本官么”
“那没有,只是没想到沈大人会亲自随行赈灾。”韩亦弛摇摇头,他怎么可能质疑圣旨,“听说,沈大人还拿出了自己很多年积攒下来的身家用来赈灾,实在是佩服。”
说真的,他从前也一样,对那些内宦有偏见。
然而这回赈灾的事,倒叫他觉得,沈青也不像大家说的那么坏。
“哼,这些恭维的漂亮话就免了吧。”
沈青坐在象征着身份的御赐马车中,望窗外瞥了两眼。
“差不多到时候了,出发吧。”
韩亦弛四处张望了几眼“沈大人,再稍等个一小会儿吧,时兄昨天说,今早过来给我送行。”
沈青闻言,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用力放下车帘,遮住了马车与外界相连的窗口。
“时间到了,立刻出发。”
这声音比刚才凉了不止一星半点。
韩亦弛听出其中的不悦,笑嘻嘻的表情一蔫,像是霜打的茄子。
时兄啊时兄,对不住了,要让你白跑一趟了。
沈大人手里拿着皇上下的旨,这只赈灾队伍里,属沈大人最大,他不能不听啊。
赈灾的队伍开始启程。
沈青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闭目养神。
他昨天傍晚,特意去找皇上请了旨,希望自己可以一同前去赈灾。皇上见他说得恳切,便允了,还命他监督赈灾情况,若是碰上了借着赈灾中饱私囊或是赈灾不利的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
至于为什么突然想去赈灾
因为他怕再见到时浅渡,会绷不住,会露出破绽。
出京避上个把月,应该会好一些吧。
不想,出发之前,还能从韩亦弛口中听到“时浅渡”三个字。
真是走到哪里,这个名字都是阴魂不散啊。
呵,送行。
谁不知道,只有关系很好、相对亲密的人,才会来送行啊。
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样了吗
时浅渡主动要给世子送行
像是有根刺狠狠地扎进了心里,疼的厉害。
他又抑制不住地想起了那天在皇宫里,他跟时浅渡最后的对话。
在戏楼里,他究竟说了什么
每次这个问题一浮现在头脑中,他的身子都抑制不住地轻颤。
他在害怕这个问题的答案,害怕自己在时浅渡面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笑又荒唐的印象。
时浅渡到了整军出发的地方时,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