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手不重,没有伤人,但侮辱性极强。
几个粗壮的大男人,被对方当成猴子耍,壮汉不由得一阵羞恼,抬手就掀翻了街边商贩的铺子
支架坍塌,铺子上的东西哗哗啦啦地落了满地,动静大得引起附近不少人的注意。
两个衙役匆忙赶到,扯着嗓子喊“这是怎么回事”
壮汉眼中狞笑,指着陆苏北道“这人是个奴隶,偷了我家大人的衣裳和银钱,我等兄弟几个正奉我家大人的命令,将人逮捕回去还请两位兄弟行个方便”
衙役一瞧,嘿,可不是么
这人脖子上烙着奴隶的标记,身上却穿得这么好,肯定是悖主的奴隶没错了
其中一人冷哼道“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奴隶,多打几次,抽他个皮开肉绽肯定就老实了”
人们对待奴隶,总是非常严苛,瞧见有不听话的奴隶偷了主人的东西跑出来,纷纷投来厌恶的神情,对街上半大的年轻男人指指点点。
众目睽睽,陆苏北慌忙捂住脖颈处丑陋的烙印。
他感觉这里在发烫,烫得他整个人都无法喘息。
这是他卑劣低贱的标志。
再怎么华贵的衣裳,都没法遮住他的肮脏。
他配不上他此时拥有的一切。
壮汉借机上前拉扯他的手腕,假意怒斥道“大人已经生气了,你这奴隶还不回去”
陆苏北借力反手一推,狠狠地打在壮汉胸口,竟是让壮汉咳了口血。
“我才不认识什么大人。”他厌恶地瞪着居心叵测的几人,忽而,眼神一软,像是此生都得到了救赎,“我的主人是少国主殿下。”
顿了顿,他抬起眼眸,目光狠厉“衣服也是殿下赐予,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颠倒是非。”
“少国主殿下哈哈哈哈哈哈”
“少国主疯了不成,还赐一个奴隶这么好的衣服”
“一派胡言,你可真会攀高枝”
众人一阵嘲弄,谁也不信他真的是少国主的奴隶。
这时,一块柔软的布料缠上陆苏北的脖颈,也遮住了那块代表奴隶的烙印。
有人从空而落,站立在他身旁。
宝蓝色的布料。
这是马车车窗前昂贵的绉纱。
陆苏北下意识地抓住柔软的丝织物,怔怔地瞧着眼前人“少国主”
时浅渡揉了揉眼前人乖顺的发,叫陆苏北忍不住微眯了下眼睛。
她掀起眼皮,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们,眯了眯眼睛“当街为难我的人,看来你们都对我很是不满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众人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衙役一眼便从服饰的纹路上认出了少国主,连忙跪地,拜了又拜“是小的眼瞎,是小的眼瞎,信了这几人的鬼话,不是要有意冲撞少国主殿下啊”
谁能想过,一向重视尊卑的少国主,会真赐给奴隶这样的华服啊
时浅渡瞥见人群最前面的几个壮汉扭头要跑,语气不善地开口“还跪着干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是”衙役立刻起身,拔刀追拿壮汉。
围聚在四周的人们都如鸟兽散。
时浅渡轻哼一声,望向阴暗的街角。
留在街角的壮汉见势不妙,正死命把披头散发的女人拉扯着离开。
女人满眼泪水,看到气度非凡的贵人出现,死水般的眼里突然迸发出刺眼的光亮。
救救她。
救救她吧
时浅渡垂眸,微微沉默一秒,刀起刀落。
街上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到一截血糊糊的东西飞落到地上。
紧接着响起了壮汉杀猪般的惨叫
定睛一看,壮汉腰下一片血色,而那飞出去的东西
好好的一个人,竟是眨眼间就成了太监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解恨,有人唏嘘,有人害怕地偷偷离开。
许是太疼了,那声惨叫之后,人很快就晕死过去,空气中安静的要命。
时浅渡取出一块鹿皮擦刀布,认认真真地将爱刀上肮脏的血液擦掉。
她缓声开口道“从今往后,奸淫他人者,处以宫刑。”
不少人倒抽了口气。
这年头,传宗接代最是关键,宫刑堪比极刑。
一整个街道的人,没人敢动。
直到时浅渡提剑离开,才逐渐有了些窃窃私语声。
“就算是少国主,律法也不是她能随便规定的吧”
“一个女人,能懂什么”
有人低声私语,语调鄙夷,却不敢让别人听了去。
陆苏北跟在时浅渡身后,上了马车。
他无法想象,地位尊贵如少国主,竟会为一个底层的奴隶,当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