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习武打仗,曾数次独自带兵击退敌袭,是呈国人人皆知的天才小将。
“哦”时胜德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时钧野,似乎在开玩笑,“江景然确实是个靠谱的,只是寡人没想到你会主动把自己的爱将交给阿渡调遣啊。”
“国主大人说笑了。我大呈的一兵一卒都誓死效忠于国主与少国主,臣也一样。”
时钧野微微欠身,抬眼看向时浅渡时,眼中有深意。
他一直觉得时浅渡是个愚笨的家伙,没想到今天说出的见解,倒是和他颇为一致。
也正和他的意。
“也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传话,把赤霄军交给阿渡吧。”时胜德说完,掩唇重重地咳嗽好几声,身旁的老太监连忙上前。
他摆摆手“无碍,只是阿渡,不要让寡人太担心。”
“谢父王。”
好不容易说服了时胜德,从王宫里跑出来了,时浅渡大大的呼了口气。
不容易啊,终于让对方松口了。
老父亲时胜德对她这个身份的原主是真的很好,她要是态度太过强硬,自己都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坎,就只能徐徐图之,真的是太难了。
她性子很独,在时管局时就没有几个朋友,也不喜欢有人跟在自己身边,所以进宫也没有带婢女,独自一人坐上在宫外候着的马车,回到府上。
繁复华贵的马车穿过喧嚣热闹的街市,她隐约听见外面有百姓在聊天。
“你们听说了么,昨个咱们的少国主从竹苑里抢了个男人,听说对方还是个下贱的奴隶”
说话声一闪而过,却也听得真切。
时浅渡拨弄小香炉的手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拧。
半晌,马车停在朱漆大门前。
她从车上跳下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时间还早,她打算麻利地叫上陆苏北这位用兵天才,直奔京郊的校场溜一圈。
意想不到的是,才刚刚迈进大门,就听到正厅前面传来鞭子抽到皮肉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听声音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时浅渡眼皮一跳,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她快走两步,果然见到一个浑身鞭痕血痕的青年跪在地上,府中的王总管正站在一旁督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三棱皮鞭毫不留情地抽在青年身上,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被打的正是她昨天从竹苑里捞出来的陆苏北。
本来就是一身未好的伤痕,经今天这一遭,更是虚弱了。
“怎么回事”她眉头一皱,顿时不爽。
要是这府里的下人,随随便便的就能不经她的允许用刑她的地位何在
被清亮的女声打断,行刑的家仆赶紧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王总管身边,没说话。
王总管欠身,解释道“回少国主,这个奴隶在府上动手伤人,打了在府中做活两年的良民,理应由老奴刑罚处置。”
他有些诧异,少国主以前从不管府中奴仆之事的。
奴隶是最低贱的存在,平民杀了他们,只需要赔上些许粮食;可若是他们动手伤了人,面对的便是无边的酷刑,想死得直接都是奢求。
不听管教的奴隶,大都会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丢弃掉。
他不想被少国主抛弃。
陆苏北便拖着苍白到可怕的脸色往前膝行几步,身上的血水渗出来,滴滴答答的积了一地。接着,他俯身到地上,额头上的冷汗随着他的动作滑落。
“少国主,请少国主再给奴一次机会,奴定不会再做出这种违逆之举”
时浅渡垂头看着他,把他的哀切和祈求全都看在眼里。
“陆苏北为什么打人”她淡淡问。
“这”
王总管磕巴一下,没说出缘由。
奴隶打了一个良民,这种情况谁会管到底是为了什么
被陆苏北打了的陈兴眼珠一转,连忙跪下开口“回少国主的话,是小人”
“没让你说话。”时浅渡打断他,“王总管不知道,就陆苏北说。”
少国主竟是让他来说缘由
陆苏北一怔,不由得抬头快速瞥了一眼。年轻的女孩面容精致皮肤白皙,显然生养得极好,身上有股让人难以忽略的贵气。
那双漂亮的眼睛扫向他时,他蓦的垂下头,不敢再做这种逾距的举动。
“奴听他谈起昨日少国主带奴回府的场景,言语不敬,下奴就”
他说到一半,忽而又想起那句轻佻的“燥着身子往少国主身上蹭”,按在泥土地上的手指渐渐扣紧,因失血而苍白的面容竟是涨得通红。
“请少国主恕奴的罪,奴不该玷污少国主千金之躯”
陈兴额头上直淌冷汗,连忙在地上磕头“少国主,这个奴隶血口喷人,小的从没那么说过,请少国主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