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更是头贴着地,半点不敢动弹。 “行啊,既然你们对自己负责的工程那么不熟悉,那就停职下去好好了解一番,什么时候熟悉了,再什么时候官复原职!” 徐璎骂完,怒气消了消,放柔声音跟徐琅说:“淮阳,你便前去彻查此事吧,定要将那贪腐的蛀虫找出来。” “淮阳领命。” 工部官员没有料到徐璎下手这么狠,说停职就停职,目光悄悄转到刘绪身上,向宰相求助。 刘绪收到多道灼热的目光,本想不蹚浑水,明哲保身,然而徐璎把工部高官都罚了,他怕这些人脑子犯浑,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在那些求助的眼光里,刘绪站出来帮忙说情:“陛下,百官各司其职,工部之中各有分工, “够了,”徐璎冷眼瞪向刘绪,“你再多言,连你一块贬!” 刘绪张着嘴,声音被堵在喉间。 离开沧浪斋,刘绪怒气冲冲地回家,卢渐跟在他身后,等他撒完气,情绪平复了,卢渐看准时机告状:“相公,是那个叫张可前的向陛下禀告的,此人无畏权势,绝不可留!” “张可前,好一个张可前,一个连春闱都没有考中的人,也敢这般放肆……”刘绪冷笑连连,“他不是想做官吗?好啊,那就让他去儋州好生做个够!” 气也气过了,刘绪冷静下来,一个张可前就让工部高官都停了职,更别说不久就是春闱,他在朝堂上的分量会越来越轻,假以时日,他就要如程观之那般,空有宰相之名,实无宰相之权了。 刘绪不得不为自己计量后路,饭也不吃,干坐着沉思,最终他脑中灵光乍现,忽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在最初,他就和徐璎闹得难看,来到幽州后,他也没有放下脸面,君臣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徐璎不用他,那他这个宰相又能做到几时。 刘绪想通关键,思索解决之策。 为今之计,只有尽量顺着徐璎,让她放下戒心,然后再徐徐图之。 刘绪叹息一声,劝服自己,为了大晋江山,舍下脸面就舍下脸面吧。 没过几日,贪污案就有了眉目,几个小官被治罪,徐璎知道,再怎么查也不能一网打尽,工部尚书、侍郎等一干人等都被她暂时罚下去,已然足够,徐璎见好就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不过,经此一事,徐璎仍不放心,想到高筠先前在工部和实地两头跑,特地将她叫到跟前,让她第一日随自己上早朝。 议政厅外不见工部官员,却多了一道倩影,等待上朝的官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议论,高筠目不斜视走过,只当没有觉察。 时辰到,入厅上朝,高筠站在了原本属于工部尚书的位置,众人齐拜徐璎,一套礼仪结束,徐璎挥手令其平身。 场子还没热,御史就首先站出来说:“陛下,高筠未授工部官职,却站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实在是失礼。” 徐璎还以为是什么事,淡淡地说:“我让她站那里的,你还有话要说?” 御史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神色僵硬,他转眼去看刘绪脸色,想着刘绪会出来帮他说话,谁知今日刘绪一反常态,默然不语,御史察觉出异样,心中敲起鼓,难堪地退回去。 不止御史震惊,徐璎的震惊也不比她少,平时刘绪最爱跳出来拿礼法说话,今天怎么一声不吭。 刘绪的面皮微微跳了跳,平静的外面下潜藏着惊涛巨浪,手指紧紧箍着笏板,指节泛白。 无妨,淮阳长公主都能在朝堂议事,多一个女子也无甚大碍。 徐璎往后倾了倾身体,瞧着刘绪的模样若有所思。 半晌无人说话,徐璎回过神,注意到议政厅里静得可怕,气氛不太对劲,那个御史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中后排的官员将脑袋压得极低,似乎误会她在因御史的话生气,都不敢发出声响,触她霉头。 徐璎清了清嗓子,赶紧将那御史从恐惧里解脱:“行了,御史出言乃职责所在,如此确实不符合礼制,只是工部尚书等人不在,公务积压,考虑到这些时日高筠在工部协理事务,我有意让她暂代其职,专门处理皇城修建事宜,别的事情便由其余官员分摊处置,众卿以为如何?” 徐琅和章余一如既往,坚定地支持,而刘绪却破天荒地躬身道:“臣无异议。” 徐璎惊愕,直瞪瞪地看着刘绪。 刘相你怎么了,被妖魔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