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瑶的一番话绵里藏针,明面上是在怪武侯,其实,是在控诉天子无情。 臣子原本就有提出谏言的责任。 身为帝王,可以不接受臣子的谏言,却也不应该说打就打。 而且还是五十大板。 一个年轻人尚且承受不住,武侯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受到了? 是生是死,就看运气了。 这分明是不把武侯的命放在眼里。 她身为武侯的外孙女,见亲人被打得血肉模糊,心情不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然而太子随便一挑拨,庆文帝就信了。 如此昏庸,还不听别人的意见,摆明了是想亡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也就不是昏君了。 早些年,他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能听得进太后的话。 如今,在继后,太子,柳贵妃,秦峥等人的吹捧下,他彻底膨胀了,连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忘了。 外祖父昏迷不醒也好,至少还活着。 该说的也都说了,也没有遗憾了。 就这样回家养病也挺好。 庆文帝再傻也听出了阮青瑶绵里藏针的反话。 他虎目一沉,冷声质问: “阮青瑶,你在怪朕?” “没有。”阮青瑶道,“臣女是在怪外祖父,吃力不讨好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庆文帝冷笑:“他那是倚老卖老,想彰显自己的地位!太子是储君,他连储君都不放在眼里,诬陷储君有异心,这是掉脑袋的大罪,朕对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阮青瑶不亢不卑地道: “那也是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让人无法放心。守城将领,巡城将领,御林军统领,这些,是京城最为重要的防务将领,历朝历代,这些军权都是分开的,万一其中一人起了异心,京城还有其他势力可以阻止,可如今,太子殿下掌控了所有军务......” “你也在怀疑太子?” 庆文帝目光一沉,冷声打断她: “阮青瑶,不要以为你医术了得,就有了免死金牌,你敢诬陷太子......” “皇上。” 阮青瑶不急不缓地打断他: “臣女并没有说太子有异心,太子乃是储君,怎么可能起异心?是臣女的外祖父老糊涂了,才会那么想。臣女想说的是,臣女的外祖父,就是个书呆子,在他看来,御林军是必须掌控在天子自己手中的,哪怕是太子也不能执掌御林军,还有京城的防务,更是不能与御林军的势力集中起来,这是书本上的知识,臣女的外祖父就是一个大老粗,他只知道纸上谈兵,不懂感情。他不知道,皇上与太子乃是亲父子,这父子之情,哪里需要防备呢?就像皇上,也从没防备过宸王殿下,是不是?” 一番话,阴阳怪气,却挑不出任何错处。 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庆文帝听了,差点噎死。 什么叫他没防备过宸王? 阮青瑶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最忌惮的便是宸王。 他最害怕的,便是宸王夺他江山。 宸王与太子不同。 太子是储君,而且还是个没本事的储君。 太子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没有他,太子什么都不是。 所以,普天之下,最不希望他死的,便是太子。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太子没有半点防备之心。 因为不需要。 只有凶狠的猛兽才需要防备,软绵的小羔羊当然是不需要防备的。 而太子,就是那软绵的小羔羊。 庆文帝目光冰冷地看着阮青瑶道: “阮青瑶,你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学你外祖父,离间朕与太子之间的感情,你是想帮宸王夺江山是吧?朕又不是昏君,岂会上当?” 阮青瑶连忙跪倒: “臣女没有,臣女也不敢。如今这京城,一切都在太子的掌控之中,臣女只是害怕,太子若是有了异心,以臣女与太子以往的那些过节,臣女必定会没命,臣女因为害怕才多说了几句,绝对没有离间皇上和太子的意思。是臣女狭隘了,皇上与太子父子情深,太子怎么可能有异心呢?对臣女来说,太子没有异心那是最好了。皇上一向护着臣女,臣女比谁都希望皇上平安健康长寿幸福。” 阮青瑶的这一番话,说得直白真诚,而且深得庆文帝的心,庆文帝听了感觉无比舒服,毫不犹豫就信了。 的确,太子要是有异心,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