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太孙的王驾!” 苏子籍乘坐着牛车赶往皇宫。 太孙用的车舆是金辂,赤质金饰,四牛驾之,并且左右有骑兵六人,带弓箭横刀,周围又有侍卫十二人,这已经是最简化了。 太孙府离着皇宫并不太远,京城见惯了贵人,见着车驾,也不惊惶,都一阵骚动闪了过去,还有人指点。 “转眼就不是新人了!”苏子籍暗暗想着,有些失笑,其实太孙车舆可以有上百人,但苏子籍虽对应该有的规格并不推辞,在排场上却还用着过去的一套,并不多增。 为何,这样是低调,可如果金辂都不乘,就类似官员不穿戴官服一样,并不是谦虚,而是自甘下贱。 抵达宫门,方下了金辂,早见有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等着,却不是赵公公或马公公,而是一个只远远见过一面的大太监,陈序,陈公公。 陈公公要更年轻一些, 三十余岁,身材并未发福, 也并不消瘦, 长相和和气气, 看着就令人易生好感。 见苏子籍从牛车下来,立刻上前拜见, 笑盈盈奉承:“太孙殿下安,奴婢方才就听到喜鹊叫,心想着, 必是有贵人到,果不其然,立刻见到了您!” 苏子籍对这样奉承已习以为常了,不过他在不涉及到工作和原则时, 一向是待人如浴春风,就算现在成了太孙,也没改变。 “陈公公。” “哎哟, 哪里敢担太孙一声公公,您直接唤奴婢陈序就是!” “不知孤现在可能进去拜见皇上?”苏子籍只是一笑就问。。 陈公公立刻说:“奴婢在这里等着,就是奉了皇上命令!皇上还担心太孙劳累,特意让奴婢准备了舆,还请太孙上舆!” 说着,就冲着身后喊:“抬过来!” 话音落下, 就有一架肩舆被抬过来, 八人抬,这是大郑皇帝、皇后、太后、太子才有的礼仪。 宫里能乘坐八人抬肩舆也就是这几个人, 若身份不够, 乘它就是罪。 苏子籍现在是太孙,自然是有资格乘舆,所以也没客气, 直接上舆, 随着太监抬起, 以着这种十分新奇的体验,从宫门口进发。 “魏世祖令, 不能以人为畜,所以废除了轿子。” “然而上次读魏实录, 却讲述了用意。” “用轿不但以人为畜, 更不利积蓄牛马——武官用马,文官用牛,这样的话,有钱人家,人人养马养牛。” “牛可耕地,马可驰战,这真的是厚养国力与民间,一旦动员,就可有十余万匹可用。” “抬肩舆其实就是轿子,也就是皇宫这种不能牛马进入,又过于广大的地点,才许用抬肩舆。” “据说本朝太祖当年读之,大是称赞,说,魏世祖果是百代之君,每每都有深意焉,因此继续推广。” 此时天都亮了,宫里不复夜里的死寂,整座皇宫都“活”了过来,侍卫以及宫人身影出现在了各处,因着去的是前朝所在地,沿途见到最多的是侍卫。 其中有身着劲装的带刀侍卫,也有身着甲胄的侍卫,按品级不同、职责不同,侍卫也分多种。 这些侍卫在舆经过时,都齐齐行礼。 苏子籍坐在肩舆上,所感觉到的已大不相同! 这里并非他第一次来,但却第一次享受到这种高高在上之感。 他面色平静,心里亦平静。 这种阵势,要说心里真是一点都不得意、一点都不飘飘然是假。 但自己的处境,步步维艰,容不得出一点错。 抵达殿后,肩舆慢慢落下,陈序亲自上前,用手扶着苏子籍从舆上下来。 苏子籍下意识要甩开手,却忍住了,不仅仅如此,还笑了笑。 陈序不管怎么样,是内侍中上了品级的人,与人为善,说不定就多了不少机会,少了些关卡。 被陈序讨好着引路,二人抵达殿内,方上了台阶,便听里面是皇帝的声气:“是太孙么?不要报名,进来说话!” “孙臣多恩!”苏子籍躬身应一声,趋步进来,果见皇帝坐在有软垫的椅子上,一扫眼,是几个阁老以及一个有点眼熟的人站着,似乎君臣正在议论。 “虎贲卫指挥使孙临照。”这人身材不高,四十多岁,紫棠脸上腮边有一处疤痕,那据说是护驾而受的创。 在大郑,虎贲卫是保护京城的武力之一,是皇帝亲军。 仅仅是看见,苏子籍就心中一凛。 老皇帝坐在高位,单手撑脸,斜靠在上面,目光也是暮色沉沉,看到苏子籍进来,眼睛才一下子亮起来。 “太孙,你来了。”皇帝满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