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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为什么要带我走(1 / 2)


裴景安靠在一边的办公桌上,静静地听完了这个故事,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办过几百上千件案子,见过无数更凶残、更让人不能相信的犯罪事实。

他以为他已经没有什么不敢相信不能相信的了。

直到今天楚清歌跟他说的这一切,他却希望楚清歌跟他说过的这些,不过是楚清歌一时兴起,给他编的一个不算惊世骇俗的故事。

的确不算惊世骇俗,毕竟拐卖妇女这件事情,哪怕是到了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在一些偏远的地区,也并不算罕见。

而某些地方,当地的法官,为了维稳,哪怕是在审案的过程中,妇女亲口说了,自己是被拐卖过来,而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就是买主,最后做出的判决仍是“夫妻感情未曾破裂,不予离婚”。

一个女人在家里受到伤害,总比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重金”买回来的“所有物”,造成的社会负面影响要小。

因为一个发疯的女人,比起一个发疯的男人,杀伤力要小得多。

尤其是暴力性犯罪。

良久,裴景安听到自己嗓音嘶哑,问:“那你这么多年,有想过找她么?”

“找?”楚清歌仰头,后脑勺靠在椅子的高靠背顶上,扯开的嘴角有些讥嘲,“最开始的时候,想过。想知道她去哪了,过得好不好,想知道她从那个村子出去以后,有没有找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甚至……”

楚清歌舔了舔嘴唇,“也想问她,有没有那么一点想念我,就像我偶尔也会想念她那样。”

小孩子对于母亲的信任和依赖是天生的。

哪怕模糊印象里,有几次她睁开眼睛,看见母亲的手就落在自己的脖颈上,眼神幽幽。

月光惨白,从生锈的窗户洒进来,披头散发的女人宛如从黑暗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可是白日里,那些画出来的画是真实的,即使最后被楚建华撕成了碎片,那些线条在年幼的楚清歌的世界中,被清晰地勾勒过。

所以无数个不被重视的夜晚,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会想,如果疯女人没有走,自己会不会在这个家里不会这么孤立无援?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眼角,楚清歌若无其事地避开了。

她坐起来,将水杯放在办公桌上,“但是慢慢地,我就不想了。可能那时候的作业多了,也没有时间去想,也可能……总之就是不想了,也不找了。”

“或许你不知道楚建华对于钱有多看重,他花了钱买回来的女人,在他眼中就是他的所有物。所有物走了,楚建华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张旗鼓地去找,”楚清歌嗤笑。

“大概是她的亲人找过来,而这些人,要么给了楚建华一笔不小的钱,能让楚建华甘心忍受别人的嘲笑。要么是有点势力的人,能让楚建华害怕而闭嘴。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让她过得很好——最起码一定比呆在楚建华身边好。”

“可是她走了,没有带上你一起走吗?”裴景安问。

“带我走?为什么要带我走?”楚清歌望了他一眼,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她看向了裴景安办公室角落里,堆成小山一样的卷宗,“我算是什么东西?她的女儿?”

“……”

“不是,裴景安,我不是。”楚清歌笑了笑,并不觉得这样说有多么残忍,“我只是一个犯罪的证据而已,证明楚建华曾经对她做过怎样的伤害,而我又被迫带给她多少痛苦。”

“人们为什么总是喜欢绑架女性?说一个母亲应该爱自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的产生根本就不是如她所愿,可是只要这个孩子——甚至说还不是一个孩子,而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型的胚胎,在母体中着床孕育了,这个被迫被成为‘母亲’的女性,就要欣然接受这个生命的存在,并为之欢呼?”

“他们把这个过程赞扬为伟大,也说这是所谓‘母亲的天性’。可是他们好像忽略了母体并不是一个器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们有自己的情感,对于一个因为犯罪过程产生的孩子,为什么不能厌恶?为什么非要符合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的观点,去勉强自己去爱一个犯罪证据?”

楚清歌的神情淡得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默默伸出中指,乖巧的外表之下终于露出那么一点厌世的玩世不恭来,“想爱自己去体验一下,生出来自己去爱吧,在这绑架别人算是什么本事?”

中指没能竖太久,因为裴景安神色复杂,轻轻伸过手来,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里。

楚清歌凝视着那两只交握的手,热源一点一点渗透了渐渐冷却的皮肤,她倏忽笑了,望向窗外,“不说她不带我走,甚至她曾经想要掐死我,换成现在的我,也能理解。所以后来我不找了,何必呢,或许她的生活已经恢复平静,好不容易将这一段耻辱的过去忘记了,我又为什么要让她想起来?”

“再说她离开了这么多年,再见面和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楚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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