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这一路我跟那传令兵混熟了,想着让他行个方便,先带我去趟宁兴县和家里人见见面,哪成想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还是门口包子摊的老板娘告诉我说你们凌晨就出发去了上京城,我便弃了马车上了传令兵的马,紧赶慢赶,可算是在京西驿站寻到你们了。”秦远一脸幽怨地看向姚氏。 母亲,你就这样把身残志坚的儿子给抛弃了吗? 姚氏冷冷瞥了秦远一眼,“我哪会知道你当兵当的好好的,咋还半路归家了!” 白了眼秦远,姚氏瞬间柔了眼神看向暮筠,“还好有小筠派来的马车接应我们,要不然靠我们那陷入雪坑里的马车,不知何时能到上京城呢。” 暮筠摇着姚氏的手,“自家人,当是考虑更周全才对,对了,”暮筠对秦远道,“那传令兵后来就与你分开了?咱得好好谢谢人家一路照顾。” “嗯,他见我上了公主府马车,就快马先行了,毕竟他还有传信任务,要是没有我的拖累,他手上那两封信早就应该送到陛下和长公主手上了。” “行,大哥你回头将你那传令兵兄弟姓甚名谁告诉喜旺,让喜旺给他送点年节吃食去,也不枉辛苦一路。” 秦远羞赧挠挠头,他没好意思说他那个传令兵兄弟,在见着他上了公主制式马车后,那张比鸭梨还大的嘴,实在是没眼看。 “喜旺那小子是去锯木头造轮椅去了吗?”暮筠小声嘟囔几句,便上前两步,欲扶秦远下马车,可还没迈到秦远跟前,就被秦明达抢了先,“大儿砸,老子背你。” 姚氏亦是扯住暮筠手腕,“小筠,你现在可不能像以往在宁兴县那边无拘无束了,要时刻注意尊贵身份,扶你大哥这事,你在旁看着就好,且上京城礼制多,人口杂,男女还是多多避嫌些。” 暮筠耸耸肩,好吧,舅母还不知她现在有多声名狼藉。 见秦远痛苦地嘶了一声,暮筠面露忧虑。原来重来一世,大哥还是避免不了右腿受伤,他千万不要再重复上一世的人生轨迹,那条腿,她一定要给他保住! “巧遇,去刘府寻刘太医过来。” 同样为秦远感到焦急的巧遇立刻动身就要走,“好,奴婢这就去。” 刘府离公主府不远,这雪天路滑的,坐马车还没有走路方便。 “拐子来了!拐子来了!”喜旺一边叫喊着,一边举着一个腋拐从府内狂奔出来。 暮筠扯了扯唇角,原来公主府库房竟还真有这玩意儿。 秦远刚要上秦明达的背,一听见拐子来了,他拍拍秦明达的背,道了声我自己可以,便杵着一只腿靠在马车旁,接过喜旺递过来的腋拐在半空中比画了两下,似乎对他这个新装备很是满意。 暮筠正要开口劝秦远别在那童心未泯了,大家都赶紧回屋暖暖身子,就听街角传来一道急密爽快的马蹄声,同时还有一道异常熟悉的女声。 “父亲的救命恩人在哪里!” 陆雅淳甩着马鞭,坐在马背上疾驰而来,待见着公主府前的众人,许是心情激动,她夹马腹的力道偏大了些,手中缰绳一勒,马儿略感不耐,高高扬蹄嘶吼。 武将世家出身的陆雅淳骑术精湛,自是能稳住身形,可面前马车前的四匹骏马却被身后的厉声嘶吼吓了一个激灵,虽车夫及时稳住,但马车还是向前移动了半轮,伴着“哎呦呦”一声哀嚎,仅靠一只腿倚靠马车的秦远受不住力,身子一歪,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远儿!” “大哥!” “大儿砸!” 一瞧见那条伤腿,陆雅淳立马就意识到眼前这年轻男人便是她永安侯府的恩公,她眼疾手快,长鞭一甩,竟是精准无误地勾住了秦远手中的拐子,用力一抻,恰好堪堪将秦远险些摔倒的身子稳住。 好半晌,众人才从眼前这惊险刺激的一幕回过神来,不由齐齐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秦远要是再来那么重重一摔,恐怕那腿八成是没救了。 秦远:我是谁,我在哪,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陆雅淳冲到秦远面前,将手中鞭子松开,单手扶住秦远的手臂,“恩公,你就是我们永安侯府的恩公?” 眼前倏地出现一张清新雅丽的面容,臂弯上的温度渐渐漫上黝黑的面颊,竟是未显一丝羞赧之色。秦远抿了下薄唇,晦涩地从嗓子眼挤出了三个字,“嗯,是......吧。” 陆雅淳怔愣一瞬,未成想到将父亲解救于狼群的恩公,竟会是如此年轻俊朗的男子,怪不得父亲在信中对此人赞誉有加,机敏、勇毅、果敢,如此这般好的形容词竟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现在面容虽有疲态,待稍加调理,必是一位极其英俊的美男。他此刻身着简朴棉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