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来有回,漫天要价落地还价,断不会像萧遥这样,只给一种选择。 萧遥说道:“兴许是因为,我还不是个正式的生意人。”随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扬声说道,“伴月,进来送客。” 李大太太的脸色,终于忍不住阴沉了下来。 她站起身:“萧姑娘,告辞。” 萧遥没有挽留她,等她走到门口,才缓缓开口:“李大太太,若我的绣品太好,超过了我师父的绣品,到时你再找我,我是不会帮忙的。你也别想让我师父与我施压。” 李大太太听到萧遥如此笃定的声音,疾走的脚步慢了下来,回过头看向萧遥,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的绣品,未必能超越孙娘子。” 萧遥淡淡地道:“我才学刺绣几个月。” 李大太太听了再度色变,随即,她走了回来,站在萧遥跟前,凝神打量萧遥的神色,打量了片刻之后,一咬牙:“我年轻时有几分赌性,如今大了,便不再赌了。几天,我便再拿出我的赌性,赌一把罢。” 萧遥听完笑起来,一边请李大太太坐下,一边给她倒茶:“李大太太,请你相信我,你一定会赢的。” 随后,两人重复确定了萧遥刚才提出的条件,又商量该怎么以李家的势力帮萧遥的铺子保驾护航,一切都商量妥当了,李大太太才告辞。 萧遥加快了铺子设计的进程,又将空闲时间都拿来刺绣,忙得脚不沾地。 这日,她正在想,当铺子开起来时,应该如何一鸣惊人,让这邻近的城镇都知道她铺子里的绣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李永真便来了。 他看起来显得有些憔悴,目光带着血丝,进来之后,紧紧地盯着萧遥,一直没有说话。 萧遥并不想与他单独待在房中,因此让伴月她们进屋刺绣,自己则与李永真坐在桂花树下,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少东家急急忙忙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永真凝视着萧遥:“听闻有个英俊男子来过这里,不知萧姑娘与他,是什么干系?” 萧遥听了,神色冷了几分:“少东家是管理户籍的小吏么?若不是,恕我不回答。” 李永真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嫉妒、几分恼怒,一下子站起身:“萧姑娘,你当真半点不知道我的心么?” 萧遥沉下脸:“枉我从前以为少东家是个君子,如今看来,倒是看错了。今日,这些话我只当没有听过,你且去罢。” 李永真听了这话,脸色苍白,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颓然坐下,道:“萧姑娘,抱歉……我只是,我只是,心悦你而已。若冒犯了你,我很抱歉。但我的心,却是真的。我希望萧姑娘在考虑婚配时,能将我考虑上。” 说完对萧遥深深作揖,认真道歉,这才转身离开。 萧遥见李永真离开,便将这事抛到脑后。 她很清楚,李大太太肯定会约束李永真的,她不必做些什么。 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了,萧遥的绣品铺子,终于开起来了。 铺子装修得很是典雅有格调,看着便觉得高雅有情趣,但是从另一层面来说,就是不接地气,因此开张数日,竟一单生意也无。 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越特地赶了来,请萧遥吃饭喝酒,席间小心翼翼地道:“这铺子布置得雅,等的就是雅客,所以不必着急。” 萧遥点点头,随便抿了一口酒:“我不急。” 杨越听了这话,有些愣,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英气勃勃的俊脸上,罕见地多了几分傻气。 萧遥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已经有法子了,你不必担心,平日里忙什么,只管忙去,不用担心我的。” 杨越看着萧遥的笑脸,艰难地移开目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既然你有成算,那我就放心啦。”但他当日到底没走,在铺子待一阵,之后又跟着萧遥去了萧遥住那院子。 进了屋,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兔子灯笼,随手一抖,抖成小兔子模样,将之挂到了月桂树上,说道: “只一棵月桂树难免孤单,加上嫦娥的兔子,便有人气一些了。等哪日吴刚要来砍月桂,见了这雅致可爱的兔子,只怕也舍不得再砍月桂树。” 萧遥正低头刺绣,闻言皱起眉头:“偏你理由多,每次都要带东西过来。” 在她忙刺绣和铺子期间,杨越不时过来,但都来去匆匆,当日来当日走,每次来,都会带些她这里缺了的小物件,因这些小物件价格都不贵,她便不曾拒绝。 不曾想,她不拒绝,杨越便每次都送,积累下来,竟也有不少了。 杨越摸摸鼻子,移开目光,道:“碰巧瞧见,便顺手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