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听到这话, 下意识就拒绝:“这种事,如何是我可以开口说道的?叫人知道,还不定会如何编排我呢,快别说了。” 说完了, 心里才涌上自己的想法, 那也是不乐意。 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什么小侯爷, 怎么能嫁呢? 圆月和伴月听了大急,其中圆月说道:“我的姑娘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做什么?” 伴月说得更大胆:“姑娘,说一句难听话,咱们家里也没人了,这事你自己不上心, 哪个会上心?你只等着, 哪里有好事轮到你?” 萧遥听了两人的话, 思路慢慢清晰起来, 低声道:“我的身份进侯府做妾都算高攀了,现下却说做妻, 指不定有什么问题呢,此事须谨慎些。” 圆月一听, 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看来还是二公子好啊。” 伴月却清醒得很:“二公子自然好,可是我说句不怕姑娘生气的话, 太太给二公子相看的都是名门闺秀,如何能看得上姑娘?若二公子闹将起来, 太太不会恼了二公子,只会与姑娘生气。到时姑娘又该如何自处?” 她坐到萧遥身边,苦口婆心地劝, “姑娘,便是那小侯爷第二日就死了,你嫁过去守寡,也好过嫁到外头去啊。我前日出去,遇见咱们家隔壁王家的一个婆子,不知多落魄。他们家小姐比姑娘大了四五岁,听说家里落败了,嫁的是穷人家,竟被典出去了。” “竟是典妻么?”圆月惊呼,小嘴张得大大的。 伴月点头:“可不是么,我听了也不敢相信。王家和咱们萧家一般,虽然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怎么也不至于让姑娘嫁个穷得典妻的男人啊。” 萧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低声道:“老太太待我好,总记着我几分的。我的亲事,她心中自有主意,我们且等着吧。” 周老太太对她这个远房亲戚,算不上多真心,但自认了亲戚,一直以来对她还算看顾,再加上不想她跟府里二公子在一起,所以一定会留意她的亲事的。 她的脑袋撞伤了,说完话之后突突的痛,于是闭上双眼。 伴月还想再说,但见了萧遥这模样,只得暗叹一声,拉了圆月出去。 东偏院,杜晚香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蚊帐出神。 丫鬟莺歌快步走进来,激动地道:“姑娘,你道我打听到了什么事儿?二姑娘不愿嫁安宁侯府的世子,姨太太寻思着,让萧姑娘替嫁呢。姑娘,萧姑娘不过是远方的破落户表小姐,而你是正经的姨表,可不能叫她越过你去!” 杜晚香怔了一下,随后翻身坐起来,焦急地问:“你说什么?” 莺歌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完见杜晚香怔怔的,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似茫然,又带着隐隐的狂喜之色,便伸手推了推她:“姑娘,你在想什么?” 杜晚香回神,不住地摇头:“不,我不能嫁安宁侯世子,不能嫁他!” “为什么不嫁?姑娘,那可是侯府世子啊!姑娘一直住在周府,不就是为了一门好亲事吗?还有什么亲事比得上嫁给世子这门亲事?二公子固然好,可是姨太太如何乐意?” 杜晚香用奇异的目光看向莺歌,低声道:“你不懂,莺歌,你不懂。” 上辈子,她也遇上这事,用手段抢了萧遥这亲事,嫁进安宁侯府,却不想,安宁侯世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她嫁过去是冲喜的,这也就罢了,更让她痛苦的是,侯府根本看不上她,就算是病恹恹的世子,也不愿叫她照顾。 嫁进去三年,她见病秧子世子的次数不超过十根手指,后来,她中毒死了,临死前还是个黄花闺女。 莺歌见杜晚香怔怔出神,很是不以为然,道: “姑娘,我怎么不懂?世子身份高,你嫁过去,过得几年就是侯夫人了,这可不比在这府里蹉跎好?姑娘啊,你可不能被萧姑娘越过去啊,听说老太太托人打听还未中举的年轻秀才呢,若萧姑娘嫁世子,你就得嫁穷酸秀才了。” “秀才?秀才有什么好!”杜晚香冷笑,但是身体却打了个寒噤。 上辈子她抢了姨太太给萧遥的婚事,嫁入侯府,而萧遥,被老太太许配给了据说有望中举的苏秀才。 苏秀才到底没中举,家里又出事,家道中落,日子过得很是穷酸,不得不回了原籍,后来县太爷看上容色姝丽的萧遥,跟苏秀才暗示可以让他进衙门,苏秀才二话不说便叫萧遥去□□,萧遥不肯,却根本反抗不了,最后一头碰死了。 那时她在侯府过得很是绝望,听到这消息,觉得比起萧遥,自己倒还幸运些。 这辈子,难得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侯府世子和未曾中举的酸秀才,她一个都不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