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王泗源年幼,大权便落到了王玉衡一人手中。实事求是讲,王玉衡拥有如今的地位,靠得不仅仅是父亲留下来的那点基业,就算说眼前这片江山是他自己打拼下来的也不为过。 明明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应得的,可那些老顽固却始终认为他霸占了王泗源的权力,嘴上反反复复地唠叨:二公子如今已年过二十,身强体壮,一表人才,不应再担任虚职,应该领兵上阵,大杀四方,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这次甚至连掩饰都不掩饰,直接逼迫自己分割兵权了。 王玉衡手下自有信得过的强兵强将,解决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军/阀,还非得用王泗源不可了?他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雪茄,又将那封联名信拿起来看了一遍,不禁怀疑,这次的小把戏王泗源自己参与了几成。 房间里没有点灯,燃烧的雪茄发出一缕幽蓝色的光。王玉衡抬起头,正好对上白墙上那幅老司令的巨型画像。 画中的男人微微侧坐着,身穿墨绿色军装,腰板挺得笔直,满头华发,表情威严,目光炯炯,面部棱角分明,一看便是个金戈铁马的风云人物。 王玉衡静静端详着照片,许久之后,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该拿那小子怎么办?” * 陈阳城如今的局势可谓是外忧内患——城门外炮火声不断,城门内又掀起了党羽之争。 此时此刻,王泗源如坐针毡,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王玉衡一直对权利有着超乎寻常的欲/望,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只念在父亲的情面上,才没有对自己痛下狠手。可现在那群老头子不是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吗?万一真把王玉衡逼急了,连同这些旧势力也会被一并连根拔除。 泗水河波涛滚滚,是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可当这片土地面临危机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思考自己的退路。 眼下有谁能保护自己?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霖海的“那位先生”。 实际上,叶鹤桐还在南海驻兵的时候便与他联系过,为他提供了不少生意上的建议,这位老人家行事爽快,为人亲切,并不像传言那般阴险狠戾。叶鹤桐来到霖海后,更是不止一次向他递出橄榄枝,称赞他是将门之子,气度不凡,注定要成就一份大业。 王泗源并不傻,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却仍然心存幻想——毕竟叶鹤桐没有儿子,没有儿子肯定要另选接班人,既然如此,自己的情况不是正合适吗? 王泗源不敢确定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一厢情愿,毕竟叶家跟他的合作还停留在生意层面,如果自己迈出那一步,就必须面对完全未知的将来,而身后则会变成万劫不复的深渊。 投奔叶鹤桐,就是背叛王玉衡,背叛整座陈阳城。常言道:“兴仁义之师,天下莫敌,兴不义之师,天下皆敌。”倘若今朝做了叛徒,将自己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往后的路又怎么可能平稳的走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做这么愚蠢的事,他不能成为叶鹤桐的傀儡,必须韬光养晦,培养自己的力量。 时代的车轮终将碾过一切尘埃,将大部分人远远抛在身后,只有极少数才能成为历史长河中闪耀的星辰。王泗源不是一个英雄主义者,却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置于他人手中。 从小到大,他在王玉衡面前永远像个谨小慎微的懦夫。 郊野山庄的夜晚,众目睽睽之下,梨央被吊在戏台上受尽羞辱,他只能躲在人潮中紧咬牙关;司令府的监狱里,穆阳雪曾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他却没有抓住机会,留下永恒的遗憾。 如果一开始是他继承了兵权,故事的结局会不会完全改写? 叶宁欢没有说错,浪漫和才情在战火的硝烟中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男人就应该去追求功名与权力。 此时此刻,王泗源心里已经酝酿出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