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不断,却没有哪个人敢冒出头来。王玉衡冷笑一声,看来是要动真格了。 “既然没人站出来,我就只能严惩这个女人,以儆效尤了。” 他向台下示意了一眼,刘诚毅马上会意,指挥警卫员扛上来一个两米多高的木架,这原本是屠夫用来宰杀牲畜的工具,此时此刻却成了惩戒梨央的刑具。 只见那厚重的深色木料上渍着层层暗红的血迹,似乎在向众人宣示它背负了多少屠宰生灵的罪孽,铁骨汉子看了都要瑟瑟发抖,更何况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梨央想起话剧老师曾讲过《巴黎圣母院》的故事,艾丝美拉达临上绞刑架前可能怀着跟她一样的心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朋友们!同胞们!”王玉衡站到戏台中央,声如洪钟,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 “诸位不要认为这只是一场闹剧。河对岸的战争已经如火如荼,陈阳城随时都有可能失守,这么节骨眼的时候,如果重要军情泄露出去,将给我军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要是你们的父亲、儿子、兄弟因此在战场上丧命,你们还能保持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吗?请牢记,保卫家园就是保护我们自己!” 这些话虽然都是鼓动人心的空话,但从王玉衡口中喊出来,瞬间变得气贯长虹。台下众多“激进人士”立马带头,振臂高呼《亲民报》上的口号——“打倒反叛势力,誓死捍卫家园!” 有人领头,余下众人纷纷高举手臂,群情激奋,口号声如浪潮一般汹涌澎湃。很难想象,刚刚这里还是一片纸醉金迷的欢乐场,转眼就变成了激烈的讨伐阵地。 王玉衡站在台上,大地在他脚下隆隆作响,耀眼的舞台灯光映在脸上,衬得冷峻的面庞愈发清晰硬朗。此刻的他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一方守护神,享受着日月同辉的拥戴和敬仰,这就是权利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魅力,也是所有男人灵魂深处的向往。 王泗源听着整齐划一的口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浑身血液全部沸腾起来。 王泗源与王玉衡是同胞兄弟,曾经拥有过父亲无限的喜爱和信赖,一直被期许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父亲死后,只因年纪尚幼,就被王玉衡无情地夺走了一切。 王玉衡敏感多疑,心思狭隘,虽是血缘上的兄长,却从未把弟弟当作唯一的亲人对待,处处排挤打压,不允许王泗源在事业上有半点作为。 不仅如此,因为自己婚后无子,他便百般阻挠王泗源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唯恐司令府那群老将士借子嗣的名义生出逆反之心思。 可即便做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甘心,非要将亲兄弟逼死了才肯罢休。 叶宁欢没想到事态会变得如此严重,她虽然听说过王家两兄弟关系紧张,却不知道王玉衡做事如此狠辣——如果王泗源站出来,必定会被扣上反叛的帽子,沦为众矢之的,威信大跌,葬送政治生涯,但如果他不站出来,梨央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还是没有人承认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玉衡向刘诚毅使了个眼色,刘诚毅会意,扬起一根三指粗的牛皮鞭,眼睛眨都不眨地向梨央身上抽去。他用力不大,却很有技巧,每一下都恰好落在领口上,本来就松松垮垮的裙子经不住折腾,向下滑了好几公分。幸亏梨央年纪尚小,身体还未发育成功,不然早就春光乍泄了。 昔日舞台上光彩熠熠的明星,变成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强烈的反差勾起了人们落井下石的邪念。他们呐喊着,狂欢着,高举正义的旗帜,尽情宣泄内心深处的罪孽。 王泗源跻身在这场狂热又荒唐的闹剧中,落下了两行滚滚的热泪,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无能,连一个小姑娘都保护不了,更何谈打江山,赢天下。 刘诚毅放下鞭子,没皮没脸地报告道:“司令,这娘儿们的衣服太碍事了,鞭子抽下去皮儿都不红。” 王玉衡冷笑一声:“一个做间谍的女人,有什么廉耻可言,不如扒光了示众,接受万人的唾弃。”他转身看向台下,大声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台下立马爆发出响亮的回应。“扒!扒!扒光这个间谍!扒光这个叛徒!” “那咱可就不客气了。” 刘诚毅再也掩饰不住满脸的猥琐,伸出肥腻的大手探向梨央的胸口,想要粗暴地扯下她身上的连衣裙,而梨央早就吓得梨花带雨,浑身瘫软,连喊都喊不出声了。 王泗源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头脑中的理智已经彻底粉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身子向前滑出一步,呵止的声音已经冲到了嗓子眼里,可就在这时,有人抢先一步,对着台上大喊一声:“住手!” 是清澈又充满力量的女孩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