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既的话说完,时渺突然沉默下来,然后,安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让容既微微一顿,然后,他直接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又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可恶很恶毒?她想死就死,为什么偏偏要选今天?”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去看她的时候,特意告诉了她我们婚礼的日期,还吩咐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要把婚礼的直播给她看,所以前段时间她才会那么安静,原来她早就计算好了。” “她早就恨透了我,所以她明知道我有多看重这场婚礼明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却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毁了我的念想!” “三儿,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容既一口气把话说完。 他的语速极快,像是在咬牙切齿的控诉,又像只是单纯的疑惑。 时渺就任由他捂着自己的眼睛,听着他的话。 直到他安静下来后,她才将他的手拉了下来。 容既跟她对视着,像是在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时渺看了看他后,回答,“我不知道。” 容既皱起眉头。 时渺又继续说,“我不是她,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做法是不是为了报复,我在乎的……只有你。” 她的话说完,容既微微一震。 “你会难过吗?”时渺问他。 话音落下,容既也直接笑了一声,然后再次伸手,将她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前。 “不会。”他说道。 “三儿,我不是那个需要乞求母爱的孩子了。” 当时听见她自杀的消息时,他是震惊和诧异,然后是愤怒,最后是可笑。 没错,可笑。 他是没有想到叶梓舟已经恨自己恨到了这种地步。 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来给自己造成阻碍。 不过很可惜,她没能成功。 这就是他们的现状,如同当年她可以随时对他发脾气,随时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一样。 只是现在,刀俎和鱼肉互换了位置,无可奈何的人变成了她自己。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畸形的。 她不是因为爱而生下他,除了身上流淌的血液之外,他们再没有任何相连的地方。 他现在也不需要她的爱了。 他有了时渺,有了他们的孩子,这就够了。 今天也依旧是他人生最美满的一天,不会因为叶梓舟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改变。 今后的每一天,他也会过得比谁都要幸福。 …… 第二天,容既率先醒了过来。 时渺正躺在他的怀中,手环在他的腰上,睡得沉稳安静。 容既垂眸看了看她很久,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感觉到他的触碰,时渺微微撑开了眼皮,朦朦胧的看着他。 “你继续睡,我出去一会儿。” 时渺嗯了一声。 容既也没再说什么,直接起身。 他独自开了车前往疗养院。 前台的两个护士原本正在开小差,指着手机上的什么东西正在讨论。 在看见容既进来时,两人却都吓了一跳,随即此地无银的将手机藏了起来。 容既发现,她们看的正是昨日自己和时渺的那场婚礼。 “容先生,您来了。”其中一个说道,“病人早上已经清醒,我带您过去。” 容既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那护士也不敢耽误,赶紧走在了前面引路。 叶梓舟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病房中。 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整个人看上去比上次容既看见她的时候更消瘦了几分,胸口在轻轻的起伏着,睁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容既看。 也只有这样,容既才能确认——她还活着。 昨晚医生已经跟他说过,人虽然是抢救过来了,但她也不会有多长的时间,而且一直到她生命消失的那一天,她都只能靠着这些仪器过活。 无法站立,甚至无法起身无法说话。 狼狈的如同真的那块被人甩在砧板上的死肉。 容既看着她,心底里的情绪突然消失了。 其实在来之前,他还有一些话想要跟她说的。 他想要告诉她,她现在做的一切事情都无法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