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杀败露后又弃她不顾,那便不再是从前的大表哥了。 从前想问他的话,也不再开口去问了。 问他怎么忍心丢弃她吗? 问他是不是要杀她吗? 到底是什么因由、是什么结果也都不那么重要了,燕国的事她不再去计较,魏国的事自然更不必去计较了。 他是魏国的大公子,他心里只有国事,她也只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棋子由棋手摆布,为国事牺牲,她懂这个道理。 因而不问,不去自取其辱。 可眼前的人却说,“我一直在找你。” 她闻言抬眸,见他神色忧伤,略显苍凉。 他伸手摸着她微凉的脸颊,他双目泛红,眸中雾气翻涌,“小七啊,你去哪儿了呀?” 她就在兰台呀。 她在青瓦楼底下。 她眼底蓄泪,低垂着头,一时便将话语噎在喉中。 她笑道,“我很好,公子不必担心。” 如今她再不会说出什么“大表哥,你带我走罢”这样的话来。 无知又愚蠢的话。 那人闻言愈发神伤,“真不该让你卷进来!他们找不到你,我便亲自来找,一寸寸翻找,总能找到。” 是了,如此偏远的小镇,不大可能有兰台的刀。 他查的也不是什么盗剑的人,查的只是带刀的人罢了。 可到底是什么都晚了。 但他既这样说,便是不曾丢弃过她。 那便好。 心里便比昨日还要好受一些。 小七平和笑着,“我没有偷大表哥的东西,大表哥若没有什么吩咐了,小七便告退了。” 她磕头行了礼,便欲退下。 可外头人影晃动,门却推不开了。 她再试一次,仍旧不能推开。 她怔怔地转身,“大表哥。” 看见沈宴初的眸光,蓦地就明白了今夜大抵走不出这道门。 她常在许瞻眼里看见这样的目光。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目光呀,复杂得不能一种一种地辨出个名字。 可又那么熟悉,好似便是许瞻口中那“抓心挠肺、欲罢不能”的滋味。 这样的滋味,许瞻有过,小七有过,难道沈宴初也会有吗? 小七心绪恍惚,恍然望他。 她没想到沈宴初竟将她拥进了怀里。 他身上的木蜜香气与兰台那人的雪松香全然不同,他泛着木香,也泛着微甜。 从前的小七多想要这样一个拥抱,但从前没有。 从前没有的,如今更不该有了。 她伸手去推沈宴初,“大表哥,我要走了。” 她也没想到沈宴初竟垂下头来,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颈窝。 他的吻不似那人霸道,他似在呵护什么,似在呵护一块破碎的玉石,因而小心翼翼。 他仍是一贯的温柔,他的声中有几分失而复得的哀求,“小七,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