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城,甩脱了身后的各方耳目。 再转身,陈拙已非原来的相貌,脸上的形貌在飞快变动,筋肉开始移位,五官也在生变。 堪堪几息的功夫,他已化作另一副年轻俊逸的面孔,收敛了过人的伟岸身骨。 等了一会儿,远处忽闻蹄声。 神通侯的车驾赶了过来。 四大刀王护卫两侧,牵缰驾马的是一黄脸汉子,两手双臂,独挽三马,气力惊人,正是沈云山。 马车内,戚少商斜倚着身子,把玩着酒杯,眼神里透着慵懒和一抹逼人的贵气,真是越来越像方应看了。 他学着方应看的口吻轻飘飘地道:“别紧张,别穷紧张,迟早要走出这一步的,闯的过去,万事大吉,闯不过去也得闯。” 陈拙盘膝而坐,听的摇头失笑,轻声道:“走吧。” 戚少商目光灼灼,深吸了一口气,仰喉饮尽了杯中烈酒,“好!” 哒哒哒的马蹄声下,马车一路赶到了皇城门口。 天色渐昏,一个老太监提着宫灯,似是候了许久。 “小侯爷,这便是您口中的那位有道高人?” 一旁还有位禁军统领,瞧见陈拙的这副年轻样貌,有些惊奇,也有些狐疑。 戚少商笑道:“然也。” “且随我来!” 统领也不多问,转身领着掌灯太监在前引路。 一行人这便入了皇宫。 初时还好,越往里走,就见曲折回廊似无穷无尽,条条歧路难辨四方,宫墙幽深,仿佛不见尽头。 而且一路过来,陈拙几乎已发现了不下百十道藏于暗处的气机,或强或弱,皆为好手,几乎打他们进宫的那一刻便似附骨之疽般一路跟着,宛如稍有半点异样举动,就会群起而攻之。 果然是皇宫内苑,尽皆高手。 陈拙原本还想过暗地里潜行进来,但看这架势,还是想的简单了。 又走出一截,忽听阵阵琴声,眼前视野豁然开阔,百花争艳,花气芬芳馥郁,暮风袭过,尚有缕缕檀香飘来,花海围着一座小亭,四方亭角各是悬着一盏制式精美的风灯,灯色罩下,有一绝美女子在亭内勾弦抚琴, 而花海深处,结有一竹庐。 庐内亮着一团灯火,映着一尊身影。 那人貌有不惑的岁数,木簪束发,身着道袍,下颌蓄有几缕青黑的短须,随风飘扬,面若冠玉,双眉浅淡,闭口阖目,却是在盘膝打坐。 竹庐外还有一人,乃是一仙风道骨的黑袍汉子,高冠古服,面色红润,一双圆眼明亮闪闪,持一玉柄拂尘,守在一旁。 行近四五十步,掌灯太监已做了个止步的架势,然后才迈步到那竹庐前,屈背弯腰,小声唤了一句,“圣上,人到了。” 闻言,庐内那人方才徐徐睁眼,瞟了眼陈拙。 “再进三十步!” 小太监立时扭头传话道:“圣上说,再进三十步!” 陈拙神情平静,又往前走了三十步。 原来这人便是当今皇上,赵佶。 “你便是那有道高人?” 瞧见陈拙容貌清俊不过双十,赵佶有些失望。 陈拙笑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赵佶重新合上了眼,并未回应。 可那黑袍道人忽然问道:“那不知这位真人师承何派?在哪座仙山修行啊?” 陈拙回道:“无门无派,自成一家。” 黑袍道人摇了摇头,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那却不成,总该有所来历,不然人人都这么说,岂非人人都是得道高人?” 陈拙笑道:“我原以为当今皇上慕道习法,苦寻长生,应是心诚之人,不想竟也以那凡胎肉眼以貌取人,亏我入世走上一遭,真是白来一趟……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无凭舌头干,我退矣。”.. “大胆!” “等等!” 第一句是那黑袍道人厉声开口。 而第二句则是赵佶。 他忽又睁眼,初闻前半句,亦是心生愠怒,正待令人将这妄人拿下,但再听“长生”二字神情不觉微变,而最后几句,则是让其眼神一亮。 黑袍道人目光一转,“皇上,此人满嘴妄言,依我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盗世欺名的江湖骗子,您切莫上当。” 赵佶摆摆手,“无妨,且听他说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