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他跟过去道:“小的护爹,听到你在外头说自己爹娘,能好受吗?” 宁文博哑口无言,他当老子的还骂不得儿子了? 宁宣被表妹舍身救走,半路看她只干嚎不掉泪,眉头一挑,在家里按着她呸几声去晦气,笑:“再忍忍,马上他们就会从咱们家里搬出去。” 段圆圆很好奇:“怎么搬?” 宁宣给她盛了碗火腿鸡汤,把鸡皮去了,递给她,得意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段圆圆看他满脸都是“赶紧问我吧”的表情,愣是忍住不问。 他想说还要自己去求他,门都没有!段圆圆一口气把鸡汤喝了,站起来哼着歌出去晒太阳去了。 宁宣坐在凳子上怔了会儿,侧身着跟杜嬷嬷道:“圆圆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怀着孩子,孩子什么样子娘就什么样子。”杜嬷嬷脸不红气不喘,直接下了定论:“是孩子脾气大呢!” 孩子脾气大?宁宣跑出去盯着表妹的肚子瞧。 他们家好像还没生过脾气大的孩子。 就连宁文博,也是做受气包长大的。 他微笑起来:“脾气大好,脾气大的人有福气。” 挨了一顿骂以后,宁宣就不过去受气了。 白天溜得早去衙门点卯,晚上回来得迟说要应付公事。 当然都是装的,只是宁宣有自己人打掩护,把宁文博瞒得密不透风。 一连过了五六天,宁大交出去不少钱财。心痛的嘴里上火,脸上也挂不住,打发走了人,他叫来宁三的小子问:“你三爷呢?” 小子笑着道:“爷在家温书写大字。” 那就是不肯去了,宁大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畅快地想,他不去自己还非让他抹下这个脸不可。 宁大哼了一声:“一个两个倒是有闲心,还没分家呢都不肯出一分力,你家爷是秀才公,为着当状元公努力,家里的小事也劳动不了他。” 小子脸挂下来,出门打赏钱也没拿到,气呼呼地跑到宁三原模原样地学了一遍。 宁三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不是不帮忙,只是两个哥哥平时仗着家里的势在书院耀武扬威,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早早把人得罪完了,家里有嗝不好,人家都等着看笑话,谁这么贱会乐颠颠跑来帮忙?” 自己又才在宁大老爷跟前告了宁宣一状,这时候怎么好意思过去求宁宣? 宁三阴着脸,墨水滴了一桌子。 小子跪在地上口水都不敢吞。 宁三换了新纸,写满了一整张,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二爷呢?怎么还不回来?” 出去怎么些天,难道一个旧友都没说上话? 宁二溜出去求爹爹告奶奶,早带着贴身仆从偷偷摸摸溜到春巷子屋子里睡大觉去了。 下头人来小凤仙屋子里找他。宁二不耐烦偷偷从窗户里跳出去,走到对街敲开一扇大门。 老鸨听到敲门声是不停歇的一串,以为是报丧的吓了一跳,穿着袜子就跑出来开门,看到模是宁三爷,没忍住捂着胸口叫屈:“长得浓眉大眼的也是个促狭鬼!老娘还当哪个姐儿死在外头了!” “妈妈还不谢我,先惊后喜也是喜。”宁二松松系着衣服笑了两声,看着二楼问:“牡丹没接别人吧?” 老鸨伸出手指头给龟公通气,扯着嗓子笑:“二爷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包着牡丹谁不知道?她说遇见二爷就是浮萍遇见良木,就是老婆子拿刀逼她,她也不肯让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宁二心里得意,撩开袍子往上走,道:“我去瞧瞧她。” 老鸨在下头叫:“女儿——,你二爷来治你的相思病了!” 牡丹冲了冷水澡,正在阁楼上擦胭脂,听着老鸨的声音,推着嫖客往外走,嫖客惹不起宁二,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跳到院子里,摔得鼻青脸肿地往外跑。 宁二听到动静还特意回头瞧。 老鸨怕露馅儿,赶紧拉着人亲了个嘴儿。 宁二看得哈哈笑:“老东西,淫得慌,多少岁了还跟自己闺女抢生意!” 老鸨嘿嘿笑着把人拖进屋子里去了。 牡丹和小丫头靠在窗户那头看,都噗嗤噗嗤地笑。 等门被推开,牡丹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她忧伤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宁二,声音如怨如诉:“你还知道来!” “人不到钱也没耽误。”宁二进来先在牡丹身上嗅,闻到是澡豆的味道才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打趣她:“田不耕,地不种,腰间自有米面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