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眼的老实小孩,成日闷闷的只知道修炼,跟“招惹是非”这种事八竿子打不着,一个看不住就容易被人欺负。 秦嗣音对秦绛不无感慨地说:“这种性格,难怪被人甩了会自闭啊。” 秦绛:“……倒也是。” 她无端又生出些老母亲般的怜爱之情,对还在兀自沉默着的谢长缨郑重道: “你记住,不论外人曾经或是现在如何想,如今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为你传道授业,这份师徒缘分持续多久,为师便护你多久。” 顿了顿,秦嗣音补充道:“无论何事。” 谢长缨闻言一震,看向秦嗣音的目光中有尊敬,有感激,他眼眶发热,动容道:“弟子知晓了。” 秦嗣音这厢给出了承诺,傍晚便溜到掌门主殿去打小报告。 “师兄,你徒弟欺负我徒弟。” 秦嗣音挤在越枕眠案前,眨巴眨巴眼睛支着下颌等他给个说法。 越枕眠手执朱笔正在查阅门派收支,闻言也不抬头,只是如往常一般挂着浅淡的笑意,开口道: “还以为师妹有心来替师兄分忧,原是为了给徒弟出头,真叫人伤心。” 秦嗣音振振有词:“你自己收的徒弟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我替你教导难道不算为师兄分忧吗?如今可好,教得我自己徒弟都被欺负了去,师兄不管一管?” 越枕眠这才抬起头看她一眼,眼底的笑意无奈却温和: “师妹可莫要忘了他原本想要拜入谁的门下。” “我不管。” 仗着越枕眠从来不跟连萦计较,秦嗣音也发挥了不讲道理的特长,“现在我就长缨一个徒弟,你就说你管不管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越枕眠也只能无奈地看她一眼,好脾气道:“小辈之间打打闹闹也要操心,你说怎么管。” 秦嗣音顺着竿子爬: “师兄说得极是,本来这事说小也小,等孩子们长大了自然也就懂事了,只不过七星宗把展小公子送过来,咱们也当替老宗主管教一番。” “长缨是他师兄,平日里又向来有分寸,师妹我也说过他了,想来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我的意思是,师兄到时候不要也同我一般护徒心切便罢。” 越枕眠想了想,也记得谢长缨往日里是个沉稳的性子,于是放下了心,睨她一眼: “当所有人都同你一般了。” 一般只要是自己这个师妹提出的要求,越枕眠基本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他对此事也没有意见,少年人太骄纵也不是好事,借此机会长个教训也好。 于是此事敲定,此刻一无所知的展子晗也没料到,自己今后再冲谢长缨呲毛将会受到随机掉落的毒打并被狠狠教做人。 他正下了狠功夫修炼,誓要让谢长缨这个讨厌鬼瞧瞧他的厉害。 与此同时,谢长缨不知道打通了哪边的官窍,一改初遇时沉默寡言的性格,眼见得愈发开朗起来。 秦嗣音自觉是那日在后山“心灵的交流”打开了这孩子的内心,加之与凌薇朝夕相对的影响,便也对这转变乐得见之。 转眼间就要到小徒弟生辰,加之之前某日韩尽洲来了信道剑已制成,秦嗣音动身又去了趟剑阁,将剑取回后只等着那日到来。 由于提前同元琮凌薇等人打了招呼,真到那天时,一大早谢长缨到演武堂,就见云洛凌薇并着叶玄朝他走来。 走进了,凌薇将手中一个白玉发冠递到他手上,深吸一口气,开口时语气真诚:“谢师弟,生辰快乐!” 谢长缨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脸上皆是诚挚笑意的三人,语气疑惑: “叶师兄推演之术如此高深,竟连这个也能算出吗?” 这位叶玄尚处练气中期便如此神机妙算,竟连此等琐事也能推演准确。 可见师尊说的极是,人之深浅果真不能仅凭修为高低就下判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