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缨点头,纤长如鸦羽的睫毛垂下,忍着羞赧解释: “我拜入长青已有一些时日,承蒙师尊关切照拂,心中感念师恩,然不善言辞,不知如何使师尊展颜。” “我观师姐平日同元琮师叔相处甚睦,亦深得师尊喜爱,师弟艳羡之余,还要恳请师姐指教一二,师弟不胜感激。” 说完这一长串,他吐出一口气,好似放下心中巨石,便抬眼去看凌薇。 凌薇经他一番解释,了然地放下茶盏一拍手掌,露出一副“你找对人了”的笑容来,摇头晃脑,看上去很是得意。 她施施然开口: “诚如师弟所言,师姐我呢,确实很会讨人喜欢。你要实在想学习,也非无不可,只一点……” 谢长缨坐直身子:“师姐请说。” 凌薇继续道:“ 那可说好,师弟日后与连萦师伯如何相处便都听我的,头一件便是不可再如此讷言。” 她向面露难色的谢长缨讲道理,“倒不是让你一日内就变得嘴甜起来,只是当日日在案前殷勤问候” “怎么殷勤?想到什么说什么,总之小事小到今日天气,大事到修行上的问题都可以,话说多了自然便亲近起来不是?” 谢长缨深感受教:“师姐说得是,我记下了。” “你再听我细说……” -- 谢长缨在凌薇处待了快一个时辰,回来时整个人色彩都仿佛明亮了一整个度,看着是自信满满,踌躇满志。 得知他去找了凌薇的秦嗣音:哦呦,小年轻恋爱不得了,这么开心吗? 秦绛肯定道:“那必须是,我们这也算取得了重大进展吧。” 于是一人一统看着白衣少年走近,扬起一个称得上是秦嗣音从未见过的明媚笑容: “师尊晚上好!” 秦嗣音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冷气,一边机械地冲谢长缨点头示意,一边同秦绛担忧地说: “我天呢,领导谈恋爱开心到人设崩坏了?” 秦绛急忙安慰道: “想开点想开点,小年轻谈恋爱变开朗点是好事,好事啊!崩坏了又不是黑化了对吧姐?” 秦嗣音强作镇定:“你说得对。” 于是她也慢慢露出一个还算慈爱的笑,冲方才跨出人格崩坏重大一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的谢长缨和蔼道: “这两日修炼可还顺利?你才筑基,于心法上有不解处尽可来问,为师虽不是剑修,也还是能指点几句的。” “要会撒娇!示弱!” 临走前凌薇的殷殷叮嘱此刻响起,谢长缨咬了咬牙,破釜沉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开口道: “并无不解之处,只是,只是……” 他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在秦嗣音变得稍稍有些疑惑的目光下继续: “弟子知晓,若非弟子有幸遇见师尊,跟随师尊来到长青修习道法,今年的收徒大会上,展师弟便会如所期望中的拜师尊为师,成为师尊本来的弟子。” “如今这样,展师弟介怀此事,对弟子生怨也在情理之中。” “弟子想着应当主动与师弟为善,不教彼此生隙失和才是。只不过近来展师弟与弟子切磋,弟子修为略高一筹,虽是不落下风,却委实有些耽搁修行罢了。” 谢长缨说完,微微咬唇看向秦嗣音。 后者被这小狗似的隐隐带着几分委屈的目光击中,揉了揉眉心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秦嗣音低声道:“胡闹。” 谢长缨愕然,秦嗣音继续说: “你是什么性子为师岂能不知?若仅是切磋,小辈之间的事我本也不欲过问太多。” “那孩子我看着是骄傲过头了些,欠点教训才能长进。只一点,长青不是临沂,展氏的小公子到了这里也要给我守长青的规矩。” “日里小事上你自然可以让让,若他实在出言不逊,触及原则,有时也该管教一二。” 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小徒弟好几遍,像是要确认他没有受伤。 秦绛的声音响起:“过了过了,他不是说没落下风吗,好歹筑基了啊喂。” 秦嗣音反驳:“你不要剥夺一个慈母抒发关切之情的权利。” 谢长缨看着自家师尊皱着眉却难掩担忧关切之情的模样,有些愣愣,也没料到自己一番话会引得他师尊这样大的反应。 他轻声道:“师尊,师尊不怪弟子私下与师弟动手吗?” 秦嗣音的话脱口而出:“我还不知道你?若非他先出手,你会主动拔剑?” 在秦嗣音心里,她这徒弟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