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好的预感,灵簌,要不你跟容将军一块去吧,有个照应也行。” 灵簌一边执笔书信,一边道:“不行,万一惊动了五叔,遭罪的可就是云州的百姓了。我先去探探风,等了解了实情,再让容将军禀明圣上前往云州也不迟。” “可是...”森森道。 灵簌道:“没有什么可是,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说了。况且,我可是修士,他们再怎么厉害,我还奈何不了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会出意外。” 灵簌书信完把对镯中的其中一只放到信封里,七日后让森森去往将军府,一定要避开耳目。 信中简明了云州的情况,以及北宣王诸般罪行。 森森留在祈福殿,若是有人前来,就以染病为由劝退,实在瞒不下去了,就说去风凌山庄闭关,这段时间要静养,不可有人打扰。 * 次日天还没亮,十六就来找灵簌了,灵簌收拾好东西拿着令牌出门,这个时候的森森一般都在睡觉,但昨晚一直有心事压着它,一夜没眠,绿豆大的眼睛周围泛了一层黑青。 灵簌揉了揉它肉乎乎的小脑袋瓜,安慰道:“没事的,别太担心我了。我交代你的事,一定要完成,千万别出差错。” 森森低落地用头拱了拱灵簌的手心 ,“那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事,不然...” 灵簌道:“不然什么?” 森森道:“不然你可没机会再把我炖了。” 灵簌道:“......” 灵簌御剑来到云州,本该是七日的舟车劳驾,生生缩短成了一天一夜。 十六跟在灵簌旁边,由于飞行速度过快,胃里翻江倒海,极度的不适,甫一落地就撑着地面吐酸水。灵簌递过去帕子和水,二人先在城门口的茶水铺子前休息了会才入了城。 城内一片死寂,寂冷的风卷起地上散落的树叶,城门口无没有看守的军队,往里面看去,路两旁的屋舍都紧闭着房门。 头顶灰蒙蒙的苍穹,倾吐着压抑气息。空荡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头,一个鞠球从阴暗的拐角滚出来,落在灵簌脚边。 灵簌弯腰捡起,眼前出现了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着粗布衣,看年纪有五六岁,个子只有灵簌腰处,面黄肌瘦,眼球突出,死气沉沉的盯着灵簌手里的球看,不上前,也不后退。 灵簌手中捧着球走到那孩子身边,刚俯下身把球递到他面前,小男孩忽然张嘴咬住了灵簌的手腕,像只饥饿许久的小兽看到了期待许久的食物,不知满足的撕咬。 “姐姐——”十六大惊失色,忙上前推开那孩子。 小男孩被推倒在地,嘴角的血污四溢,不知餍足的舔舐嘴唇,半晌,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露出恐怖的笑容 ,上下牙齿轻轻打颤,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深邃的眼睛猛然划过一丝光亮,透出耐人寻味的目光。 一只老鼠窸窸窣窣窜出来,不畏惧人,爬到了小男孩手边。男孩也不害怕,拎起老鼠的尾巴仔细打量。十六握着灵簌的手紧了紧,男孩露出一排森白的牙,咯咯一笑张开就咬断了老鼠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啃食殆尽。 灵簌看得心惊肉跳,凶歉之年,民穷财尽,分尸人肉的现象都有,更何况像这种携带病菌的老鼠之类,食不求饱的难民只会视为食物。 十六解释,他是十岁被拐骗走的。十岁之前的云州也是这样,好像从他出生之前,这里就一直都是这样。 天下大乱,分分合合,受苦受难最严重的还是普通百姓,过着食不果腹,颠沛流离煎熬日子。 这还是聚焦在凡间,若是聚焦在六界。六界大战,受伤最严重的也莫过于凡界,义清的水患,云州的饥荒,追本溯源,皆是源于五百年的神魔大战。 或许,当年的诛魔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魔界的封印,导致妖界兴妖作怪,鬼界魑魅魍魉的出没,混沌元年,既然创造了魔,那便有它存在的合理性,一味地消灭,终将本末倒置,事与愿违。 灵簌包扎好手腕,抬头看到几只秃鹫落在枯树干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降临。 走过了几条街道,死寂荒凉的气息像是裹尸布一样笼盖在这座城中,眼前的世界仿佛随时都会塌陷,废墟映入眼帘,压抑难受。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灵簌听到了一阵阵声响,像是婴儿的啼哭,黑色的乌鸦呼扇翅膀,周围只有一间低矮破旧的小屋舍掌着灯火,孤寂落寞。 照这个速度,差不多后日就能抵达鹿鸣镇。十六身体吃不消,再这样下去,怕就要昏厥过去了。 灵簌道:“先去借宿一晚吧,明日咱们再启程。” 十六苍白着脸道:“好。”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