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暗淡的月光下,宛若两颗不灭的紫薇星。 某座功德塔内,福报钟大震,紫气不要钱的翻滚涌出。 “还是一万功德……早攒够了,还剩一万九千零一百二十的功德,绰绰有余。”他颔首轻语。 “施主,你,你的眼睛……” 原本想拉人脱离苦海的秀真惊吓后退了一步。 他枯槁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跳了起来。 秀真右手一会儿指着眸子泛紫的欧阳戎,一会儿指着身后方,也就是地宫东侧墙壁上“萨埵太子舍身饲虎”的壁画,手舞足蹈道: “施主快看,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欧阳戎置若罔闻,忽然回首,隔空遥望龙城县方向,正襟危坐,好奇语气: “我观龙城县志记载,东晋陶渊明,自言家贫,为赚酒钱,远赴龙城为令,率性无为,饮酒放鹿,却难抵吏治昏暗,人为物累,心为形役,仅做八十一天县令,挂印离去,辞官归隐。 “后有本朝狄公,贬谪龙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四年任期,断案如神,为民请命,又兴修水利,督造水闸,几近根治蝴蝶溪水患,任期内声绩表著,卓然负经世之才,光荣去任,离县那日,龙城空巷,折柳十里又十里,百姓依依难舍。 “且试问,百年之后,龙城县志会如何写我欧阳良翰?” 低头沉思片刻,回过头去,欧阳戎手触福报,微笑点头: “我心光明,亦复何言?” 一声幽叹后,昏暗地宫,紫光忽灭。 归于寂静。 地宫井口外,有天光渐亮。 …… 谢令姜嗅到了栀子花的味道。 淡淡清香,芬芳绕鼻,却又不腻。 就与大师兄沐浴后找她夜游散步时,身上散发的气息一样。 只不过以往每回,谢令姜都是在漆黑夜色中偏过头去,被路边风景“吸引”,琼鼻微耸。 人来人往的彭郎渡码头街头,驻足转头的谢令姜脸颊略烫,她赶忙驱逐开念头,目不斜视继续前进。 “夏至了吗,难怪花开……唔,书上说,陌上花开,君可徐徐归矣……哼,他倒是向来不急,从不寄一封信催我早归,这是十分放心我在外面?” 谢令姜呢喃。风尘仆仆归来的她,在靠近鹿鸣街后,反而也不急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怀里千辛万苦得到的某只丹盒。 携带此物,她这一路从龙虎山返回,格外小心翼翼,因此有点拖慢行程,还是感应到燕六郎的碎玉信息,才让她加快脚步,早两日归来,但也疲累不少。 抵进鹿鸣街,看见熟悉的事物,谢灵姜浅浅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路边栽种的栀子花树。 夏日已至,整座龙城街道两旁的栀子花树都盛开了。 想必大师兄每日上下值,都会经过闻到花香吧? 谢令姜眼眸弯成月牙儿,脚步轻快不少。 路过龙城县衙,她并没有立马入内,迅速路过,朝吏舍方向赶去。 此乃公务正事,是目前的第一紧要。 大师兄不喜欢那种婆婆妈妈成天男女情爱的女子。 对于他第一次派遣给她的独立案子,谢令姜十分认真! “等着,等我办完案,再找你要件礼物……” 一炷香后。 抵达吏舍,谢令姜立马扫视一圈屋内,见屋内的摆设与诸位看守之人都在,似无大恙,长吁口气。 “情况怎样了?怎么突然碎玉,召我返回?” 心里的某些担忧落下,她立马朝燕六郎问道。 后者惊喜起身:“谢师爷,您回来了?” 谢令姜点点头,立即走到,望向昏迷不醒的玉卮女仙,微微皱眉: ”两颗解毒丹吃下了吗,为何还没醒?催我回来又所为何事?” “已经为她吃下了,醒倒是醒了,只是后来……” “后来什么?” 燕六郎脸上惭愧,将那日发生的意外事全部道了出来。 谢令姜秀眉皱的更紧,一言不发,卷起袖子,把脉片刻。 她微微吐了一口气。 “谢姑娘怎么样了?” 谢令姜看了燕六郎一眼,沉吟: “是灵气忽然暴走逆行,导致的经脉淤血堵塞,幸亏没有伤到要紧心脉…… “此女灵气修为受损,但醒来不是问题,不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