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彩绶睁大眼坚持了三秒,便缩了缩脑袋,不再难为自己,随手将这张桑皮纸重新卷起,收好。 不过她却没有将其丢到一边,而是重新收进木盒,放置手边,似是准备带走。 “改日还伞,可以多讲些话……公子,您文章写的真好,令小女子醍醐灌顶豁然开朗……话说男子应该都喜欢被女子夸赞吧,唔大郎就是这样,我可会夸人了……” 碎碎念间,彩绶又埋头在礼盒堆里,最终,在一只精美礼盒中挑出了一把纨扇。 扇面由缂丝织就,上有墨线勾勒出一幅绢本扇面画,画中是妆靓窈窕的宫廷仕女,衣着清凉的让彩绶都小脸微红,自欺欺人的偏开目光。 “太不正经了,还是替小姐保管下吧。” 包子脸小侍女批判的点点头,将它收起。 小姐说了,她可以挑两件走。 彩绶旋即收拾起了书房,将生辰礼分门别类的收纳好。 一些小姐或许喜爱或感兴趣的名人字画或孤本墨宝都摆放在书架或书桌边。 至于其它的昂贵瓶盘、金银珠宝一股脑的收进顶层的阁楼。 下午的时间一下就过去,彩绶终于收拾完毕。 不过她在刚刚整理书架时,却是意外发现一件颇为古怪之物。 “小姐什么时候求得签?这颜色,难不成还是姻缘签?” 彩绶好奇打量着手中裹红纸的竹签,是她刚收拾书架时,从一本落地打翻的厚书的书页间发现的。 这厚书里还夹有不少枫叶书签与随笔纸条,似是书房主人的随手塞置闲物的专用书。 这支裹红纸的竹签瞧着颇为崭新,应当是近期被塞进去的,且看折痕,似是从未打开过。 “小姐的姻缘签?什么时候求的,小姐竟然还关心婚姻之事?平常怎么看不出来,难道^” 彩绶站在书架边,小声嘀咕,旋即小脸露出点小兴奋,“嘿,让我瞧瞧。” 可这时。 “你在干嘛?”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清嗓音。 吓得彩绶小肩膀一颤,厚书掉到脚边,她赶忙弯腰把书捡起,竹签书签什么的一股脑往里面塞回去,只不过刚做到一半,就被苏裹儿劈手抢去。 “小姐,你怎么上来了,小姐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彩绶小声道。 “再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我书房翻个底朝天?” 苏裹儿怀里抱书,撇了下嘴。 彩绶讪笑了下,话语声止住,她低头瞧见自家小姐正光着一双白皙嫩足,踩在屋内柔软的波斯地毯上。 对于自家小姐在闺房中的随意赤脚,彩绶倒是也见怪不怪。 “小姐,礼物都整理完了,礼折子在桌上。对了,好像下午还有件事没做,奴婢……奴婢先下去了。” 彩绶东张西望下,随口找了个借口,带着木盒与纨扇小步离开书房,溜之大吉。 苏裹儿背对门口,没有回头,站在书架边轻轻摇头,懒得教训这个笨丫头。 她低头瞧了一眼。 旋即,厚书被重新塞进书架。 裹红纸的竹签也被随手丢进书桌旁的纸篓里。 清理完后,苏裹儿把怀里的陶谦诗集塞回书架原位,手指又从书架某处抽出一本新诗集,转过身,光着赤脚,走回书桌边坐下,垂目翻看。 刚刚那是谢令姜为她莫名其妙求的姻缘红签,那夜在屋顶聊天时交给她的,苏裹儿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之前便随手塞进了厚书里。 结果差点被彩绶这丫头瞧见,到时候肯定又要到处乱说,羞人倒是其次,主要是解释起来麻烦,特别是让阿父阿母她们误会了…… 而对于多管闲事为其求签的谢姐姐,苏裹儿颇有点恼。 书桌后面,苏裹儿指肚揉了揉眉心,清空杂绪。 她捻指翻书,余光偶尔瞥见旁边有一本摊开的礼折子,摆在桌面上,似是某个包子脸小侍女翻开后忘记收起。 她眸光扫过,素手伸出,准备合上。 然而下一秒。 书桌前的女子,似是被人按下了一个暂停键。 一只素手停顿在礼折子上方。 悬停不动。 若不是有傍晚的风吹开双扉窗,书桌上的宣纸与礼折子的纸页拂起翻页,那么差点就让人误以为书桌前是静止凝固的画面。 直到“砰”的一声,传出肉掌拍桌的重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