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以为让巫妖将那碗茶喝下去,一切都将不可挽回。就在芬举盏就口的当下,人群中传来数声阻挠:”等一下!””停!””阻止她。” 芬却是从善如流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美目掀了掀,看向开口说话的人。 出声阻止的似乎是同一挂人,他们有人高举手,有人昂着头。身份却是分为两类人,明显与卡维大公爵对立的贵族,以及三圣光教会中的正义神官。 冷艳地一笑,芬豪迈地仰头一饮。”咕噜。”一声,茶水饮尽,示威一般地轻轻抿了抿嘴。如此举动,当然激怒了特意来找麻烦的人。几个沉不住气的贵族,用不带脏字的方式极尽嘲讽着。 狗在吠,芬当然不会介意。她将茶碗放到一旁来收拾的侍者托盘上,同时轻轻摆手,让巴兰女侯爵站到一旁。虽然不是坐在主位上,但她自带一股俾倪的神态,俯瞰说道:”跟你们无关的事情,想要阻止的话,得要有一个好理由才行。否则你们该明白,得罪的是什么人。” 来自三圣光教会的正义神官,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的圣袍上绣有甲片,让他们的圣袍几乎可以当作护甲来使用。虽然衣服有些重量,但也代表了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维持正义。也因为那些甲叶是圣袍的一部份,所以他们穿着这一身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有人阻挡。 如今这样的人,代表反对的一方站了出来。他没有长篇大论,而是一出场,就朝着巫妖身上扔一个侦测邪恶的魔法。果不其然,芬身上那红到发紫的邪恶之光,看起来额外的显眼。 其实在贵族圈子里头,随随便便扔侦测邪恶的魔法是犯了众人的大忌。因为没有哪个贵族的屁股是完全干净的。但是今天这个魔法被扔到一个魔法师身上,对方在传闻中还是一个巫妖,在千年之前更是君临那个时代的魔王。所以对这样的结果,大家抱持着看戏的心情,静观其变。 在结果出来之后,那名正义神官用着唱戏般的声调,高声说道:”看啊,邪恶之人,汝到底是用何方法蛊惑贵族之后。不论你的意图为何,吾今日必将摘除邪恶之瘤,还世间一片清明。” 这要是唱戏,现在底下的人就应该要叫好了。即便这位神官不是唱戏的,他身旁的人却是一副兴奋到想高声欢呼的模样。 大部分贵族都是副兴致盎然的表情,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真正为巫妖担心的,没有几人。包括卡维大公爵在内,他也不认为对方会造成什么威胁。但面子被削的困扰还是有的,所以老人家摆出了严肃的表情,思索着解套,甚至是反击的办法。 只是在所有人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前,巫妖身上深红诡谲的光芒,再一步加深,由红翻黑!然后七彩流转变化。有时由下往上刷,有时又变成左右刷新,甚至斜上斜下,变化多端。 到后来,好像不满足于单调的色彩流转,竟有字体或是变化,或是飘过。有时是傻比,有时是逗比。当一些奇奇怪怪的用词跑过两轮,某人无聊到开始写歌词:转啊,转啊,七彩霓虹灯! 果然在其他人搞清楚状况之前,某只巫妖先不能忍了! 一个闪现,出现在人群中的某人身后。伸手就是一个爆栗,骂道:”你在玩什么东西?” ”别打头,会变笨。”林抱怨道。又咕哝着说:”我不是看有人玩放红光的魔法嘛。要玩这个,谁能比得上我,当然是让大家看看我的手段了。这样的色彩变化,妳说精不精彩。” ”拿我当布幕嘛!”芬正想要继续出手,教训这个男人。那名正义神官却是气急败坏地说:”你在胡说什么,我这是侦测邪恶的神术。刚刚那个巫妖身上的红光就是证明。就算你用其他颜色的光芒掩盖,或是使用驱逐魔法,都隐瞒不了她邪恶的本质!” 对于有人穷追猛打,林却是眼露不解,指向芬原本的位置,问道:”那么那把椅子是怎么个邪恶法?旁边的地板也很邪恶?你的这一记魔法没对好,后头那邪恶的布帘也沾上了一点红光。是说到底是谁给你信心,一个拜神的,在魔法师面前搞这种小动作的魔法。以为大家都瞎子,看不出来吗。阁下要栽赃嫁祸,好歹也得用正牌的侦测邪恶魔法吧。还是说,您有什么顾忌,或是跟谁有什么默契?” 这时众人也才发觉,果然跟那个魔法师说得一样,在巫妖原本的座位旁,不光是椅子,地板、布帘,甚至周围的器具上都沾染了红光。要是那真是侦测邪恶神术的结果,难不成杯子曾经杀过人,地板曾经夹死人吗。这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人信的。 这时一些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事情的贵族,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难不成来自三圣光教会中的正义神使,他们的审判都是能做假的吗。那过去,受他们正义审判的刑罚而死者,里头有多少人是冤枉的。 至于那些对这种情形有所闻的人,这次还是被一个魔法师揭穿了,才真正知道这些伪善者的技俩。 而被暗指为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