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返回水银台面修正八卦阵,临走前嘱咐我们别动弹,我们一向听话,于是就蹲在铁索上,任寒风萧瑟,遛着衣缝,断断续续吹出一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有没有一片苍茫我不知道,我心脏却是苍茫的很,蜷缩在深渊之上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天真扒住铁索,把腿夹的像个老河蚌,胖子看他颤颤巍巍,伸手一把捞过来,用绳子栓栓好。 见天真仓皇失措,胖子拍拍肚皮,滑溜溜的潜水服裹出层层肥肉,一拍就duan的弹了弹,像个果冻似的,信心十足道:“老子这阵儿虽然掉了不少秤,吊起你个小弱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要掉下去,我保管把你拽起来,不过天真,我劝你也放宽心看开点,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咱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嘎,掉脑袋碗大的疤,要有下辈子我还当你爸爸。” 说着说着,胖子意识到自己发言的精妙绝伦,看向我们:“我刚刚是不是五句单押了。” “你最后一句绝对是故意的。”天真望天道。 我别过脸,不想理这个把不住边的人,但是胖子难得发挥一回,没人夸就浑身难受,逮着我一直问我有没有听清,要不要跟我重押一遍,我被吵的头大,只好不胜其烦回头夸他什么才华横溢是天生的rap奇才,凤凰传奇当初没选他真是莫大的损失。 胖子人菜瘾大,觉得我夸的不真诚,不够佩服他,转头又去看天真,兴致勃勃让他发表一下听后感,毕竟是以他为原型装作的freestyle,天真就火了,上去也一拍他大黑肚皮,结果因为弹性太好,竟然被胖子的肚腩打了回来,差点摔翻出去。 好在胖子人没个正型,反应特别及时,伸手就把摇摇欲坠的天真拽上来,甩手扔在一旁,碎碎叨叨让他抓稳点,一边又紧紧安全绳, 现在左边无声无息,右边血雨腥风,被勒令不准动的我们就显得好尴尬,耍完宝的天真趴在索链上,连跟他斗嘴都没了力气,只耷拉着嘴巴:“你肚子都能申遗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粘上面糊炸至两面金黄,比猪油渣都爆油,掉个屁的秤。” 胖子少有的腼腆了下,揉揉大肥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拔毛的凤凰肥过鸡,我底子好,一天两天轻的不明显。” 他转头看看我:“妹儿倒是瘦的跟黛玉倒拔垂杨柳似的,你跟天真加一起,不知道有没有我一条膀子重。” 什么?你说黛玉干什么? 正当我抓住胖子准备追问之际,断崖上忽然响起一声撕扯着嗓子的怒号:“小心!” 声音破裂,尽头处裹挟着一团黑色的浓雾直射而出,如同被猛然弹出的弹簧,我吓得脸都变了形,左右一看,只能单手拉住铁索仰面一弯,顷刻把腰身压到极限。 有风驰电掣的呼啸声急速传来,几乎瞬间,飞冲的风刀像箭一般刺向我们,眼看要没入胸腔,我憋住气,又是往下猛地一压,听到骨节发出一阵阵闷响,汗毛似乎被激烈的气流扯成麻花,连皮肤都跟着为之一紧。 汗水流进眼睛,蛰的眼睛一片朦胧,生理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温热满眶。 混沌的泪珠下,我努力眨眨眼,看到突袭来的庞然大物裹成个团,弹出的猝不及防,仿佛小时候玩过的溜溜球,被外力狠狠地一丢。 在经过我身前的同时,有黏腻的水花甩到脸上,湿滑的触感令我非常不舒服,隐隐的恶臭萦绕上鼻尖,我立刻闭上眼睛合拢嘴巴,头仰的更低。 周围中空,我像一块被撬出墙壁的砖吊在半空,也不敢闭眼太久,感觉到黏液不再挥洒就睁开双眼,看见眼前赫然有一条缠满烂肉粗长根茎,大概半人粗细,上面攀附着无数密密麻麻的紫红血管,正在一鼓一鼓地跳动,犹如被扒了皮的蟒蛇。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闻的我胃酸拼命翻涌,鼻涕哗哗的流,而它尾巴拉力极强,好多烂肉被拉的近乎透明,却好像还没有达到极点,在继续往前延伸。 我体力其实还有好多,但人真的要神经衰弱,一时冲击之下,只觉得脑子晕眩的厉害,并且胃里翻江倒海的也不太平,宛若被塞住瓶口的满气可乐,我憋了又憋,右手死死抓着栏杆,终于无法忍耐,偏头哇一下就开始狂吐。 肚子空空,吐也没什么好吐的,只有大量的酸水往喉咙里冒,又苦又涩,眼眶被白花花的泪珠挤得满满当当,我真不想哭,一点都不想,全是苦水逼出来的。 突然我就很能理解跑着跑着要吐的刘丧,这跟开闸的洪水一样,憋是完全憋不回去的。 “妹子,你没事吧?” 天昏地暗间,天真的声儿悠然进耳,却轰轰模糊的厉害。 我朝他摆摆手,刚要说还行,那边又蹦出一嗓子天崩地裂的“小心!” 这下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