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按摩的手法又轻又柔,力道控制的极好,柔软的手指按在额头两侧,似枝头的柳叶轻拂红墙绿瓦,带着阳光温暖的气息。 被异味熏疼的脑袋渐渐缓解,我拍拍小哥,转过身如法炮制给他也按一会,他们围着瓮中之鳖的瞎子絮絮许久,都想不出好的办法,几人跟无头王八似的转圈。 实在束手无策,木安就让瞎子试着收收肩膀,留条小缝也行。 既然暗门设计是让人走的,滚石肯定不会卡死在门口的位置,他可以踩着滚石爬到上面,看看链条上有没有插栓,能不能解掉,让滚石径直落到井底。 没有滚石阻碍,瞎子就能活动四肢,我们可以用绳子拉他上来。 瞎子窸窸窣窣一阵,我能听见皮肉和衣服在硬生生从石头上磨过的粗粒声,如钟入浑水,却又有着轻微的沙沙清响。 天真知道他不好过,看着我们,眉目渐次显现出思虑的浅痕。 几次眨眼的时间,瞎子的声音再度遥遥升起:“小舅子,你现在有多少斤?我骨头都要拧碎了,实在抽不出身来,只能勉强顶着这石头,要不你先踩上去,我硬撑会儿,你速战速决,但是后生,老人家要提醒你一句,我老胳膊老腿的,你悠着点,别把我骨头崩折了,回去我还要骑三蹦子的。” “一百多斤,没你徒弟重。” 以木安的身高,这体重确实不重,甚至还有些过分的清瘦,但他和小哥一样,都有极为变态的肌肉含量,加上骨头的分量,即使全身没有一点赘肉,也比常人更沉更重。 瞎子听完,沉默片刻:“我突然觉得我也没那么硬。” 男人越老越稀罕自己,胖子诚不欺我。 “让小哥来吧,木安虽然会缩骨,业务能力还是比不过咱们的老白菜,况且他满心就只有他那傻不拉几的姐姐,万一脚下一滑,再给你大卸八块了,风险很大。”胖子若有所思道。 “我看你是更要我死,光是哑巴腱子肉的纤维密度,一蹬上石头我就能直接没了,看在你总念叨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份上,能不能想点有谱的办法。” “什么传统美德?”刘丧又低声问我。 我附耳过去,同样小声回道:“精忠报国,尊老爱幼。” “你别理他了,等会他又问你我对瞎子怎么算精忠报国,丫就故意不用脑子。” 天真插话进来,用手隔开刘丧,拽着他往墙下一按,如摁地鼠般把他摁在墙角:“坐着休息,你要睡得着打盹也行,别再来问为什么,烦死个人。” 刘丧不忿,但见我们的注意力都扑在瞎子身上,的确没什么精力再看顾他,对着天真翻个白眼,却也不挣扎,乖乖地坐下,转个身闭目养神去了。 甬道本不算宽阔,只顶盖修的特别高,在滚石掉落的地方,上方更是犹如被雷劈过一般,在平整的岩土层上豁然裂开,出现一条深深的沟壑,在深沟的最上面,悬着链接滚石的铁链。 只要空间和摆动弧度得当,这滚石在甬道里完全可以像大摆锤一样,来回碾压和滚动。 而深井仿佛就是第二重保障,暗门藏在深井的井壁上,常人要想钻进去,长矛陷阱与大摆锤齐头并进,腿上功夫差点的,哪还能有活路找到这暗门。 要钻这点空隙,对体格和身形的要求都非常严格,木安和小哥仗着会缩骨,还能凑合挤一挤,刘丧和天真虽瘦,骨架却稍嫌大了,如今场面就陷入了僵局。 “你们为啥不让小丫试试?她很瘦小,钻那点缝隙绰绰有余。” 小丫? 瞎子你老老实实喊我名字会被判刑吗? 没想到瞎子话音刚落,木安和小哥异口同声道:“她不行。” 有脱口而出的“为什么”酝酿在嘴边,我犹豫着要不要出口,木安早已洞察,望着我严肃道:“你肩膀和手掌都有伤,又笨手笨脚,会弄巧成拙,最重要的是,滚石上的铁链这么粗旧,上面的插栓必然不小,你拔不动去一通折腾,弄不好要跟瞎子送双杀。” 小哥颔首,不知是赞同木安的哪个观点,淡淡道:“铁锈容易感染。” 我知道铁锈感染易造成破伤风,处理不当会要命,但是我又不是三年岁小孩子,自己当然会注意的。 于是我深呼吸一口气,当仁不让捶捶自己胸口,如同以前入团宣誓般严谨:“借我一双手套一件外套,我保证几根头发去就几根头发回,必不能少一根。” 边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边背着他们伸手向着底下晃一晃手掌,瞎子收到信号,立刻乖觉地哀嚎一声手疼,悲悲戚戚地哭诉着,道自己被困七八个小时,手臂一直不得归位,再耽搁下去,怕是要成为倒斗届杨过了,可怜杨过还有小龙女相伴左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