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居的区域并不算十分宽阔,房子不稠密,路就好走许多,我们沿途路过不少房屋,天真都会好奇的过去瞅一瞅。 结局从来没有意外,每间屋子都空空如也。 最初他还没有这么轴,算纯粹的求知欲作祟,属于闲着也闲着,结果谁承想看到后面越看越来劲,遇到大屋子都要扒着窗户框看半天,胖子就去扯他:“瞎子还等着我们。” “马上马上,我再看一眼。” 天真伸长脑袋,在窗户框里左顾右盼半天,才被胖子踉踉跄跄地拉回来。 他一边回头一边推胖子,一脸的意犹未尽:“你先别急着拽我,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就算屁股都拧上螺旋桨,撑死了也就这速度,而且瞎子都搞不定的事,我们过去也是妥妥的送双杀。” 胖子和天真都非常熟悉彼此诡辩的套路,小胖同志直接熟练地无视他,开始数落道:“少扯皮,那破屋子有什么好看的,墙上地上屋里赤条条的屁都没有,你是穷疯了还是脑子烧坏了,眼力劲儿都退步成这样了?我劝你清醒点,要有便宜占老子早雄起了,还轮得到你来搜刮。” 说着,胖子鄙夷地望望四周:“我算是看清了,这里就是一穷窝窝,山沟里掏出来的城市,连土渣子扫起来都不一定够一撮。” 胖子拽的累,逼叨完,干脆一把扛上天真吭哧吭哧跑回来,跟在队伍后面,半是哄劝半是耍赖,天真也不跟他争辩,趴在他肩头摸摸着自己的胡茬,若有所思。 在地下大家个人卫生都很一般,平常洗漱还能顾及,其他的例如刮胡子什么的就实属奢侈品,眼见着他们下巴上的青绿色一茬一茬冒,天真尤其焦虑的狠,胡茬围着嘴巴长了一圈,跟春天蹿嫩芽的小韭菜似的, 胖子有点看不下去,把天真往地上一放,俩膀子紧紧挟住他往前走:“即使有人在前面跳脱衣舞你们也不许去!老子盯着你们,一切犊子等见到瞎子再扯。” 我们都对旁边的屋子没兴趣,没人抗议,只有天真挣扎着道:“你等会儿,我不是要找明器,是你觉得不对头——你想想,咱们一路过来看见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屋子,规格尺寸大不相同,也符合人居住的标准,应该是古城中很正常的一片居民区,但是在每一间房子里面,注意——是每一间,我都没看见任何东西或是人住过的痕迹。” 其实他们早有人留意到房子过分空旷的问题,在瞬息万变的地底,这确实是值得重视的一点,但那只适用于平常的环境。 如今我们在盲冢,是在被陨石辐射照耀,牛顿来了都要躺回棺材的地方。 说句杀人诛心的话,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离奇事件,天灾人祸齐备,猴子机关轮番上,头顶大蚂蟥,脚踩吸血草,会发生什么事,会出现什么意外,谁心里都没数。 “天真。” 胖子拍着他,用一副十足耐心但像哄傻子的语气:“古代皇帝的脑回路一向奇葩,你就不兴人家一时兴起,不乐意窝洞里当地鼠,组织全国人民收拾收拾奔小康去了,人走茶都凉,更何况全身的家当,当然也得一道儿打包带走。” 被当傻子的天真揉揉鼻子,狠狠吸一下鼻涕,没好气地推开胖子。 他跟在小哥后头,一小碎步一小碎步的往前踱,嘴上仍在顽强的战斗:“所以说你这人跟个傻大个一样,一身蛮力,却是死脑筋,按你这逻辑,不管以前的人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从哪搬到哪,只要是住人的房子,不可能一丁点损耗都没有。” 他为增加说服力,还指着胖子的鼻子高声道:“你看雨村的院子咱们才粉刷多久,还没过一整年,原本整整洁洁白白净净的农家小院,现在门上让你踹的到处都是鞋印子,还有你丫扣个鼻屎就爱往墙上黏,一排一排横着黏,我他妈天天跟在你后头铲你那点排泄物,要不是我屋里屋外的打扫,你房间早他娘被鼻屎淹了。” 胖子那点不讲卫生的小动作我们都心知肚明,毕竟是上过山岗插过队的糙汉子,也不能真为这点事逼死他。 这就导致他在家很我行我素,什么吃饭时总喜欢抠脚,两天不洗头就跑到天真面前要给他下场雪,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因为在场没有胖子的择偶对象,被天真揭老底也嬉皮笑脸地耸耸肩,不以为意道:“那你在找什么,古人就算黏鼻屎也早化成灰了,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化石,你要有兴致,回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鼻屎化石,拿到潘家园也算个稀罕物,到时我们——” “到时我们亮瞎老金的狗眼是吧,胖子,咱俩语言不通,没法聊,跟你沟通这费劲的,以后我让小满哥给咱俩中译中,其他时候沉默是金,我刚刚在意的是鼻屎吗?” 胖子静默一会,往我这边一靠,我以为他被天真说动,打算反思自己,没想到他凑到我耳边,轻声问我:“妹儿,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