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和千军万马因为过于神经病的言论,在我们心底处于亦正亦邪的一方,没有绝对的好坏可言,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立场,他们的善恶可以被重新定义。 “我早劝过你们别理他俩,刘谦加装逼大王,演喜羊羊都不够格,能成什么事儿,上来先是一通埋汰,踩咱两脚完事又来充孙子赔小心,几句小三爷和夫人给你俩喊的找不着北,真拿人家当小哥的穷亲戚照顾,现在可好,仨傻小子和俩大尾巴狼集体玩失踪,咱们上哪找去?大海捞针还更简单点。” 胖子怨声载道,压缩饼干啃的一地碎渣:“小哥你回头真该给他俩开除族籍,趁你不在牛马要起义当大王,一看不住就起事。” 月影摇晃,虫鸣声渐渐的响起,树叶扰动如同绿色的麦浪,在风吹中泛出流动的绿意,胖子半晌没听到我们的回音,不耐烦地推推我,又搡搡天真,唯独没去打扰小哥,可能是拿他沉默当常态,嚷嚷道:“怎么都不吭声,又不是我一人的事,有什么想法你们都讲讲,办法是想出来的,别当闷葫芦。” 我被推的往旁边一歪,小哥就伸手揽住我,天真用火夹子拨开炉灰,露出埋在底下的火星:“不是我们要当闷葫芦,胖子,你没发觉不对吗?小张哥有心作妖,骗骗刘丧还行,他一向没什么脑子,可是黑瞎子老谋深算,木安心思活络,显然没有多信任俩小张,都是看在小哥的面子,你们想,在有提防的前提下还被小张哥牵着鼻子走,还是鸡贼如老狗的俩人精,你们没觉得离离原上谱吗?” “小张哥百年妖精,手段肯定五花八门,或许他俩一时没识破敌人的阴谋,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不稀奇。”胖子摊摊手。 天真五官生动的一跳,更准确来形容是一拧,他扭曲着眉目,问胖子:“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谁打盹?” “老子只是提出其中一种可能,谁让你们都不肯动脑。”胖子不知在狡辩还真认为自己有道理,胸脯抬的特别高。 天真无语地撇开脸,没兴趣去跟胖子争论什么,而是转头一脸认真地看向我。 其实在水下洞窟发现可乐记号时,我也有疑惑,可乐是只属于我和木安的标记,含义非常有限,只是代指我而已,在他们研究出一套完整的暗语体系后,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六年前。 当时我们一心赶路,没放在心上,如今联想到小张哥的举动,信息量确实有点大,不像木安无意识的行为。 面对天真的期待,我不好意思接着装聋作哑,如实讲出我认为的疑点,胖子啃着饼干,天真眼睛倏然一亮:“如果暗号是他故意为之,难道他早就察觉到他们不对?” 天真陷入沉思,拿饼干的手垂到腿边,他喃喃道:“在洞窟里,他不用张家的暗语,是因为他不信任队伍中的张家人,他想给我们留下线索,又不能太明目张胆,要是无事发生,自然皆大欢喜,权当他一时兴起,可是他怎么能笃定,我们一定会明白?” 我静默半晌:“默契?或心有灵犀?” 天真呵呵一笑:“我们有吗。” 好的,是陈述句。 我自知无话反驳,识相地闭嘴,胖子像只豚鼠,吧唧吧唧不停,啃完压缩饼干又去拿牛肉罐头,天真逐渐烦躁,拔着自己露头的胡茬,我按住他:“会长痘。”天真移开我的手,心思还扑在瞎子他们身上:“洞穴没有其他标记,在我看来可乐能表达的含义就是告诉我们:眼前的路没错,可以放心走。而不管小张哥有什么花花肠子,最多谋财,不可能害命,否则小哥会弄死他们,但又是他主动去夹黑瞎子的喇嘛——” 抓不到重点的感觉让天真眉头越皱越紧,我看胖子悠然自得,一开始急着解决的是他,现在我俩探讨的火热,他反而一言不发,仿佛看戏一般,天真不爽的一拍他胸前肥肉:“诸葛肥龙,发表一下你的高见。” “我在等小哥憋大招,咱们商量来商量去没结果,最后还得是他一锤定音。” 我们一想,还真是这样,于是双双转头,发现小哥在闭目养神,并没有因我们的关注而睁眼,我轻轻伸手,呼在手背上的气息平稳,睫毛静静地垂着,面容安和,我收回手,向他们比划:“他在睡觉。” 本来微妙的氛围,在小哥陷入睡眠的一刻荡然无存,天真和胖子望着彼此,都不再废话,脱鞋的脱鞋,抖睡袋的抖睡袋,天真还贴心的给小哥铺好睡袋,刚才被质疑不存在的默契直接上线,没人询问要不要轮值守夜——小哥能睡着的环境,不会有危险。 躺进睡袋时我还感到错乱,心绪没有完全从危机中完全脱离出来,闭眼不是小张哥噗噗吐痰就是千军万马在跳大神,睡的极其挣扎,梦境如堕喜剧版的无人生还。 清早六点我疲倦地掀开眼皮,看着天花板发呆,雾蒙蒙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冠照进寨子,在窗台印出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