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不怎么做多余的事情,既然他抱着枕头无声无息摸来找我,还带着明天穿的衣服,目的我猜都能猜的到——他要跟我睡觉。 事实上小哥并不是多么黏人的男朋友,虽然我们总是被胖子吐槽,但是他对感情方面的索取其实相当少,他不需要刻意的陪伴,不因没必要的事生气,更加不会吃醋和患得患失,他就像一盆绿萝,不用费心照料,只要放在空气流通的室内,偶尔浇一回水就好。 现在,我养的绿萝好像变异了。 我出来时漏风的窗户已经被关严实,厚厚的帘布严丝合缝,小哥躺在床头,靠着自己拿来的枕头,奇长的手指在划着屏幕,我揣上电吹风坐过去,从屏幕漏出的光,我瞥到他在看聊天黑瞎子发来的图片,是几只饱和度非常夸张的虫子,还有一块玉。 插上风筒的电源,我没有多看,抬手解开包头的毛巾,任由短短的发丝垂到肩头,抖抖发间多余的水珠,有手从身后握住腕子,小哥接过吹风机打开,在轰隆隆的风声中,头发肆意翻飞着,小哥的手势极其熟练,由上往下缓缓吹到发梢,是某一次剪头发时跟托尼学的,可以有效防止头发炸毛。 吹干湿发,我掀开被子躺到小哥身旁,循着体温利利索索地贴过去,窗外安静的听不见任何虫鸣声,我解锁手机,木安的消息静静躺在列表最上面,点开一看是一张“我大感震撼”的熊猫头表情包,以及短短一行:“考虑过我独守空闺的感受吗?” 我回道:“要不你过来?我们挤一挤?” “谢谢你。”对方正在输入:“神经病。” 我十分不齿木安聊天还要人身攻击的行为,关掉微信我决定晾到明天早上再回,朋友圈有黑瞎子的动态,点进去,又是一位上赶着辱骂我的挚友,准确来讲,我们五个都被他挂上动态骂了一顿,配文写着:“梦回民国,傻逼地主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灭绝。” 小花和秀秀默默点赞,胖子则在评论区跟他吵架,当做段子乐乐呵呵的看完,又刷会儿微博,首页铺天盖地的末日倒数文案,我想起今年是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不知道在十二月我们会不会被天道毁灭。 如果是真的,我一定骂黑瞎子乌鸦嘴。 时间走到晚上十一点,我抱着手机打出一串的哈欠,揉揉发涩的眼睛,我转头看着小哥,暖色的灯光照出他流畅的山根弧度,阴影覆盖在眼睑下,晕出一团团墨水般的色块,我伸手推一推他挺立的鼻梁,还没来得及揪就被他抓住,我问道:“睡不睡?” 小哥点点头,将靠枕和手机都放到沙发上,抬手熄灯,夜灯折射出扇形的幽光投在地面,凳子的投影被斜着拉长,我翻过身面对米色的窗帘,想瞥一眼月亮的轮廓,可是帘布厚实,我只看到粉色的印花在微光中轻轻晃动,凉凉的夜色都被挡在窗外。 枕着手臂,腰间忽然环上一双温热的手掌,臂力往里一收,我一下子坠进灼烫的怀抱,头顶被消瘦的下颌骨抵住,身体陷入热源,却几乎感知不到头顶有气息在流动,摸到他放在小腹处的手背,手指扣进掌心,感受到有凸起的疤痕在指尖摩擦,我松开手,在黑暗里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听到他呼吸的频率始终平稳,不曾有分毫的紊乱,抱着我的力道却逐渐收紧,像是要攥紧掌中流逝的黄沙,粗糙的老茧磨着腰腹,有一种沙沙的砾石触感。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骨头渐渐被他勒的生疼,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躺在他怀里,望着地板上长长的影子。 须臾,力气又突然的松下去,他手轻搭着,挪动脑袋,下巴就枕在我的左肩上,湿润的气流轻缓掠过耳垂,如同软和的蒲公英般,我探手揉揉他毛绒绒的脑门,轻拍一拍,像在安抚闹别扭的孩子:“早点睡。” “嗯。” 睫毛扫过脖颈,小哥淡淡应声,我转身反手大力地抱住他,将脸埋进他胸口,听着他心室传来的沉稳跳动,低声道:“回去以后就要准备下斗,我希望在西双版纳能玩的开心。”顿一顿:“有外人在总是束手束脚,讲话都得小心翼翼,明天我会跟眉生道别,在香格里拉或者大理分开。” 想到木头一样的天真和木安,我恨铁不成钢道:“只可惜木安和天真都没看上人家,多漂亮一姑娘,他俩还要什么自行车——天真昨天还跟我嘚瑟,酸你妻管严,呵呵,等着回头被二叔押去相亲吧他。” 缓缓洒在后脖的呼吸有半秒停顿,我闭眼,头靠上他肩膀,双手在他后背愈发锁紧,他没有回答,察觉到他搭在腰间绷着的手臂渐次放松下来,我蹭一蹭他硬实的胸膛,笑道:“小哥,你香的像杯奶热茶。”才讲完,肚子毫无征兆冒出两下巨响的咕噜声。 半夜不该聊吃的,好饿。 小哥单手搂住我,抬起上半身按亮床头灯,我不解地望着他伸长胳膊,然后从一堆衣服中变戏法般摸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