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装备都是随机投放的,能拿到什么全靠缘分。 障碍物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簇新的十分出戏,厂房倒是做旧的异常逼真,大门不给走,因为是坏的,铁锈从门框蔓延到锁扣,我们只能费老大劲掰窗户钻进去,分散开来各自搜寻装备。 我在楼层中快速穿行着,房间布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有的三四间都连在一块,门窗相通一眼能望到底,有的光出入口就相隔三四条走道,拐七拐八还没看到房门口。 废弃的机床和机械残肢随处可见,档案柜的落灰厚到可以画画,墙上贴着泛黄的器件构造图纸,桌椅板凳倒的倒断的断,如果发生遭遇战,都可以作为和敌方周旋的掩体。 最终汇合,我找到两把手.枪三件防弹衣,刘丧则抱着俩比西瓜都大的头盔,黑瞎子拿到的是装着颜料的弹匣和仿制枪械,外形像简化版本的AK,小花最惨,他捡到俩垂直握把,黑瞎子一装,发现型号还对不上,实际作用就跟板砖差不多,可能板砖还更加有用。 “我能充钱吗?” 小花握着他的俩高级板砖,忍无可忍。 黑瞎子装上弹匣拉动保险,接过刘丧的西瓜头盔递给我,又将另一顶扣在小花头上:“我觉得不行,要不你用传呼机问一问?” “闭嘴吧你。” 我和刘丧憋住不笑,小花没好气打掉瞎子的爪子,自己将下巴的固定带扣好,垂直握把放兜里,他左顾右盼,不知从哪真捡来两块板砖,稍微一掂量,揣上。 刘丧端详着还没他手掌大的手.枪,又看向只剩个框的窗户,透过郁郁葱葱的绿林,能依稀看见对面据点的房顶,他回头望着我们,面如菜色:“那个,不是我说丧气话,我听见他们找到狙击.枪了,咱们真的能赢吗?” 一语暴击,我和小花都沉默了。 黑瞎子纳罕道:“奇怪,我徒弟怎么一叛变就不走背字了。”我扶着沉重的脑壳,心情更是沉重:“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的问题。” “扯淡,我遇到吴邪前运气好的飞天,出门两步捡一香奶奶,三步扶一富老头,倒斗界绝对的lucky boy。” 我选择不理瞎子,问刘丧别光顾着听墙角,我们让他注意的事儿听没听出门道,他赶紧点头:“往东三点钟有一条通往对面最近的小道,会经过五六个集装箱和一片野林子,掩护也足够,符合你们的要求。” 看一眼墙上破破烂烂的挂钟,距离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三分钟,刘丧躲在窗台底下,竖起耳朵凑去窗边:“他们准备的差不多了。” 日落西山,如鱼鳞般的霞光在云层中舒卷,澄澈的夕阳洒在林间,绿意被融出金光,分割成明暗交界的色块,半垂的夜色从天际晕染开来,仿佛墨色浸透的宣纸,正逐渐吞噬着天空最后一缕残阳。 我扣上防弹衣,将枪挂在装备带上,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翻滚两圈缓冲,抬头对他们比出“ok的手势,小花露出“去吧皮卡丘”的表情,我转身朝着刘丧指引的方向跑去,转眼没入丛林。 奔跑途中,我看见林里亮起无数的探照灯和冷光带,夜晚的自然光源是不稳定因素,毕竟我们参与的只是游戏,并非真正的荒郊野岭,玩家在过于极端的环境下容易受伤,因此不管是树林还是厂房,都有许多店家特意安置的光源。 夜幕将至,夕阳提供的光照渐渐被探照灯取代,冷白的幽光投下一地树影,枝叶纷披,寂静无声的野林唯有沙沙声拂动。 我穿梭过密集的藤蔓,聚精会神盯着路况,集装箱近在眼前,刚要加快脚步,耳机突然传来刘丧的惊呼:“西南五米,小心树上!” 他话音刚落,我连枪都来不及拔,一道黑影从上方飞旋袭来,裹着大量的绿叶,我立马侧身一避,反手抽抢挡在肩头,果不其然,疾风般的影子踏地纵身一旋,咔嚓一声,枪管竟被来人硬生生用膝盖顶断。 冲力推着我后退三四步,千斤般的力道往侧边一撇,膝骨划过断枪,他大腿顺势向下狠压,直接抵住我咽喉将我撞倒在地,只不过落地的瞬间,有厚实的手掌飞速垫住我后脑勺,身体砸地的同时,脑袋没有受到任何撞击,右手却已被人紧紧扣在身前。 “小哥,你可真是我亲对象。” 我被压的动弹不得,喉咙里逼出残破的音调,借着余光,我能看到他清冷似皓月的眼眸正看着我,空出的左手,也在他制服我的时候被他一同压到身下。 冷然的光线从他后背透出,小哥单膝跪地,另一只腿横在我脖下,利用腿骨死死按住我脖管,等于将我命门都捏在手里,我能感受的出来,他此时最多只用了三分力气,并且使出的招式都有所收敛。 但是师傅永远比徒弟牛,哪怕只放三分力,也能摁的我毫无还手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