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焦老板现在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无论手脚都不能动弹,而且时间越长,麻痹范围会扩散的越广,无药可解。 文明杖拄不动,焦老板只得靠伙计搀扶着自己,不住地频频低头看手表,明明心中焦急,面上偏要强撑,和同样半身不遂的汪灿站一块,活脱脱俩废物。 僵持一阵,焦老板抬眼看我,嘴唇打着颤,每个字都讲的格外艰难 “你费尽心机暗算我一次,无非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是不是想让我放你走?可以,我很好说话,解药给我,你们直接走人,我绝对不会让手下开黑枪。” 我晃一晃手里的药剂,挑眼看向他,煞有其事地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思量,他望着药瓶,目光愈发炽热,我轻笑一声收回手,将药剂握入掌心:“想太多,你命门如今攥在我手上,放我走只是基本,都不能算作要求。” 焦老板不知是不是富有后呼风唤雨惯了,被我气到嘴角狠狠一抽,他脸色难看的不行,深深吸进一口气,强颜欢笑般看着我,吐字艰难:“好讲,你还想要什么?” 我向天真和胖子使个眼色,他俩立刻领悟,拽着小花麻溜往缝隙的方向退去,汪家人见状就要提枪,我看一眼焦老板,他拦住正蠢蠢欲动的伙计:“都别动,让他们走。” “有诚意,跟我谈下去的资格有了。” 我在焦老板的雷区反复横跳,小哥担忧,上前半步持刀一挡,将我半侧身体都护在身后,黑瞎子也哼着歌走过来,短刀在手边打个转,刃口被冷光灯镀出雪色般的光泽,刀柄耍戏法般在他指间落定,锋芒朝外。 黑瞎子站在小哥的对侧,跟俩竹竿子似的将我围住,只露出半截脑壳。 焦老板让我有话直说,我道:“刚才咱们胖爷的话还记得吗,花儿爷、小三爷——还有九门吴解两家,你欠的血债这么多,想装作无事发生跑路?长得挺丑想得倒是挺美。” 我一想到天真最近受过的苦楚,想到差点殒命的胖子和小哥,想到躺在喊泉口死不瞑目的九门伙计,以及至今都未醒的小花,一股怎么都抑制不住怒火就直往胸口冲,烧的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可我暂时还不能。 忍了又忍,堵在喉头的浊气才慢慢咽回肚子,焦老板沉默半晌,问我道:“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让我给他们偿命?” “你命金贵,自然不肯,我也不多跟你废话,小三爷的账算一笔,花爷的账算一笔,九门两家算一笔,三笔账,你留下三根手指,我们一次性勾销,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欠。” 焦老板听完竟也不发怒,眼里有极细微的嘲讽一闪而过,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可以商量,毕竟命更要紧。” 我笑起来:“焦老板,谈生意最讲究诚信,小动作还是不要做太多比较好,否则我一不开心,不跟你聊了,你怎么办?” 声音轻松如调笑,右手随意一指,划过大半间石室,正好指到藏于人后的某个汪家人身前,指头向上一挑,枪声乍响,那人应声倒地,已上膛的枪械摔出三四米远,血沿着地板缓缓流淌,蜿蜒出一地刺目的鲜红。 “你们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哥几个的名声,敢拍咱黑爷和哑巴张的黑砖,我看你是叭拉狗咬月亮——不知天多高。”胖子人不在,嘲笑声还远远飘来。 “有没有看见子弹从哪儿来的。” 焦老板脸已然憋成茄子色,他问汪灿,后者摇摇头:“你死心吧,汪家人最擅长藏匿行踪,你找不到他的。” “吴小姐,我劝你不要把局面闹的太僵,解药拿来,你们自行离开,我们皆大欢喜,不然我要是没命,你也别想独活,他俩最多只能保住吴邪和解雨臣,你必死无疑。” 焦老板语气不善,我浑然不惧,轻力推开小哥和黑瞎子,小哥想拉我,却没有拉住,我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他们的射程之内,望着焦老板,眼中迸出浓浓的疯狂之色,如同跳动的熊熊烈焰,笑容灿烂:“那就一起死啊。” 或许是我举动过于大胆,焦老板讶异的凝视着我,然而我笑意还挂在嘴边,没有褪色分毫,他动动喉咙,犹豫一会,大声道 “你不会跟我同归于尽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雷声没有你的存在,但是你和吴邪一样,在意的东西太多,在乎的人太多,你的左右前后,都是牵绊和包袱,你不可能抛下一切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不用再吓唬我了,我不吃这一套。” “你还不懂吗,这是你该想的事情,你有选择,才会有不甘,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话未落,小哥忽然掰住我肩膀将我撇过去,注视着我,眼底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要我撤退。 我歉然一笑,轻轻挣开小哥,转身瞥回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