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赶鸭子上架,一行人只得爬回楼梯顶, 在下面看就已经觉得梵钟无比巨大,凑近去看的视觉效果更是不得了,无数黄色缎带缠绕,被硫磺蒸的斑驳不堪,连缎色都有不同程度的褪色,符咒的线条却依旧清晰可辨。 梵钟悬在塔身中央,与我们尚有一段距离,正常人肯定无法跨越,只有瞎子和小哥能勉强一试。 天真用手丈量着钟链的长度直径,转头看见自己手边的破烂,叹口气:“要是有枪,我们还可以尝试打断拴着大钟的横梁,现在只能跳到上面用炮仗炸了。”说着他望向胖子,指指大钟:“你出的锦囊妙计,你自己想办法实施。” “瞎子,要不你把真家伙带上去,炸断房梁再跳回来,你身手好,跳这个跟玩儿似的。”胖子被委以重任,选择回头吹援兵的彩虹屁。 黑瞎子将手电对着横梁比划两下,若有所思:“首先这梁难炸,你看上头豁口的反光,这是铜梁,再者,若是我们真把梁炸掉反而容易出事——”他停顿几秒,天真眯眼打量着铜梁两边,对他点头:“瞎子说的没错,梁炸没了建筑有可能会坍塌,咱们会被活埋。” “那怎么整?你俩刚才在下面咋不说?” 胖子瞪着天真,瞎子就微微转眼看向我和小哥,我顿时领悟,扭头去拍胖子:“胖哥别急,钟能挂上去肯定也能解下来,链子不会打死,你离大钟近,先看看上头有没有插栓,有的话拍张照咱们琢磨一下怎么解。” “行吧。” 跟天真大眼瞪小眼半天的胖子决定妥协,他站到楼梯边,伸长胳膊想将手机举过去,但是他最近胖的愈发圆滚,手够不到,分外努力的踮脚,他嘴里骂骂咧咧:“你们就会为难老子,我们是有分工的,你俩是输出,老子职业是坦克,这种事情你们能不能积——” 话音未完,黑瞎子和小哥就同时跳起,一人一脚踩着胖子的双肩借力纵身一跃,他们动作速度都有高度的统一,我眼前一花,他俩就在电光火石间落到铜梁上,缓冲站稳。 手机登时飞出视线之外,胖子被他俩蹬出去好几阶楼梯,摔的四脚朝天,堪称鸡飞蛋打,他揉着屁股爬起来大骂:“两个龟孙!你们俩他妈坟头跑火车,缺德带冒烟儿!小哥你等着,老子回头就领妹子去白马会所,我让她好好乐一回,绿死你!” 黑瞎子站在横梁上看胖子跳脚,笑的无所畏惧:“主意是你出的,骂娘可就跌份了,而且万一我和哑巴出什么事,你还得背锅。” “少来这套,赶紧看有没有锁头!” 趁他们忙碌,我小声问木安:“什么是白马会所?”他白我一眼:“窑子,全是鸭的那种。” 我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你还懂挺多。” 脑门结结实实挨一爆栗,我捂着头就要捶木安,这时黑瞎子的声音远远飘下来:“小丫头,你猜错了,链条是钉死在横梁上的,塔没了都未必会断。” 我循声看去,小哥正在俯身检查锁链,手电光远远的浮动着,映出他专注的眉眼,仿佛银色的镀层般耀目。 片刻过后,小哥停下动作向我看来,摇摇头表示无法解开。 天真观点和我基本相同,他立刻喊道:“这么重的东西不可能一次就能装好,绝对有活扣,你们再仔细找找。” 黑瞎子摸摸下巴:“外面浑然一体,就算有活扣也在钟的里头。” 讲完黑瞎子就单手挂住铜梁,往钟面贴去,小哥拽着他手臂当做延长绳,一动一收,他顺利垂到大钟的底端,我看到他们臂上的肌肉都鼓到最大,身影却十分稳固,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我心说不愧是陈皮阿四手下曾经的两大貔貅,业务能力实打实的硬挺。 小哥借着黑瞎子的臂力当支撑,在钟面找到一处落脚点——是钟上狐尾形状的浮雕,看上去难以立足,因为浮纹往外凸起的并不多,小哥却能贴着钟面稳稳站住,胖子就啧啧称奇,感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等两人都在钟边落定,小哥就看着天真,向他伸出手来,是要他跳过去帮忙的意思。 天真一愣,慢慢回过味来,大骂:“你丫想我死就直接过来杀,不用拐弯抹角。” 俩百岁老人都需要通过借力来完成的跳跃,对于我们确实有一定难度,胖子瞅一瞅游手好闲的我和木安,又望回小哥,挠挠头 “那个,不是我看不起天真,我就单纯想问问,你为啥不让他俩跳,妹子轻她弟平时也吊里吊气的,我感觉他们都比天真靠谱点。” 小哥淡淡道:“她身高不够。” 不等胖子再问,木安慢悠悠靠到一边:“我不跳,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赞同你的想法,只是不想跟你吵架而已,能不能接着往下我无所谓,大不了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