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丧一击落空,我扎紧衣袖上的束带紧急止血,他似乎并不急于补第二刀,只是不疾不徐的向我靠近,被灯光一照,血迹斑斑的刀尖反射出一道骇人寒芒,他眼底阴沉如乌云压顶,嘴角的笑却没有褪去,一身汪家人装束的黑衣,表情玩味不已。 我警惕的眯着眸子,后退的同时不住打量他脸侧,小哥教过我如何辨别人脸面具,若是手艺不精的工匠,最容易出现破绽的地方是鬓角和下颚线。 刘丧依旧笑的跟变态一样,他俯下身,一时光线全部都投射在他脸上,只见他脸部和脖子皮肤融合的天衣无缝,我人都快盯成斗鸡眼了,硬是没看出丝毫的破绽。 “你是吴家人?” 不知是不是刘丧的男人半蹲下来,我就瞪着他一动不动,直到他面容贴到眼前,我才发现他发型也跟以前的刘丧不同,他眼睛里的故事比刘丧丰富太多,五官轮廓也更加锋利和出挑,他伸出手想要撩动我耳侧的发丝,我用力打掉他的手:“我是你祖宗。” 盗版刘丧简直有毒,他见我面色不善,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勾唇一笑,手就停在我下巴旁边:“萨沙说的不错,你确实有趣。” ……这孙子! 我擒住他的手瞬间翻身跃起,凌空翻转半圈,双膝准确无误的锁住他咽喉,“刘丧”反应极快,他在我动作的后一刻挥刀劈向我脚踝血管,不知为何,我右脚居然条件反射般往他手腕狠狠一踢,“刘丧”的匕首登时脱手,“啪”的一声摔落在远处。 他面目狰狞的撑住地板,想脱离我双腿的控制,眼见他手臂肌肉在刹那间全部鼓起,立刻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身下传来。 我不由得呼吸一沉,旋即利用腰部的力量反向一拧,全身骨节都在此刻发出脆裂的声响,只听得一阵疾风呼啸着擦过半空,“刘丧”被甩飞出去数米,转头重重往岩壁上一磕,砸落在地的时候脑门鲜血直流,身躯如破布般瘫着,人已经昏过去了。 取下腰间挂着的软索,我麻溜的将他捆成粽子,按小哥训练过的方法,用绳索束紧他每一处主关节,以防他缩骨逃脱,捆完我还试着去撕他的脸皮,结果掐他脸颊时下手太狠,直接把他给掐醒了。 “你是汪家人?” 我看着他奇长的手指,将他刚刚询问过我的话原样奉还,“刘丧”并不回答,他艰难的横过身子,抬头定定的注视着我,目光冰冷:“是他教你的功夫,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一愣,几乎下意识就以为他问的是小哥,心里有些惊诧。他们的记忆早就被清洗多年,没道理还记得小哥和张家。 摸不着头脑的皱皱眉,忽而注意到他余光轻轻掠过我腕上,金属表盘就在光线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彩,洒进他深若黑夜的眼眸,他被光一闪,忍不住侧头避开,我这才恍然大悟的抬起手对他晃一晃:“你问木安?” 在雨村养老的日子,木安假借指点之名虐过我好多次,“刘丧”使用的招式和他其实很相似,只是不如木安迅捷而已,刚才他试图回击却被我一脚制裁,难不成就是木安往日的毒打在实战中起了作用? “刘丧”静默无声的看着前方,我收回手,蹲在他身旁,将他脑袋强行扭正 “你叫什么名字,族名。” 他冷冷的暼了瞥我,仍是沉默,我没有逼问,兀自转动着腕上的表带,金属的碰撞声泠泠作响,他视线禁不住向我倾斜,嘴唇紧紧闭着,眼光却开始飘忽。 对某些问题,他一定比我更想知道答案。 “汪灿。” “从小在汪家长大?” 汪灿就笑,扬起的嘴角满是嘲讽:“他在汪家待的时间比我长,他没有跟你说过你汪家的事情?哦,我忘了,他是家族的叛徒,不敢提也正常。” 他顶着刘丧的面孔,无论行为举止还是神态都与刘丧截然不同,我挺奇怪他为什么会跟刘丧长得这么像,我刚刚扯过他的脸皮,他没有戴面具,的确是原装脸无疑。 “你话里话外好像很讨厌木安,可是你又能一眼认出他戴过的手表,我该说你是恨他还是在意他,或许两者都有?” “在意?他也配?喂不熟的狼。” 汪灿啐一口,仿佛对木安极为不屑:“我认得是因为他表盘上的金星记号。” 我低头一看手表,在十二点钟和时针交错的位置,还真有一颗烫金的金星符号。 汪灿看我沉思不语,冷笑着出声:“你连启明星计划都不了解,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古时又称金星为启明星。 我摸摸下巴,不确定问道:“启明星计划?23个人那个?” 汪灿眼神有微妙情感闪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