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坠崖两天以后,伤情最轻的白昊天率先清醒过来,刮掉脸上和头顶抹着的血泥,伤处都恢复的还行,看样子没有大碍。 见血泥疗效卓越,黑瞎子就二次利用,将天真身上的血泥刮下来给刘丧糊上,胖子那边不了解详情暂时没办法营救,白昊天看我担心木安,贴心的表示她已经有基本的自理能力,让我不需要再费心照顾她。 我想一想,让黑瞎子先看着俩病号,跟小哥打声招呼就带上装备上到休息站第一层,准备守着外面的动静等几天,看看木安会不会同样从山崖速降下来。 生怕错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每天的休息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小时,睡眠也极浅,甚至于黑瞎子在底下说句话我都会惊醒。 事实证明,姐弟默契在关键时刻还是管用的,度日如年的熬到某日夜晚,我靠墙望着土地发呆,精神疲倦却不敢入睡,眼皮顶着沉重的压力不断撑大。 火光摇曳间,一向寂静的山谷突然传来一声枪响,如突兀炸出的鞭炮一般,听上去距离非常近。 我当即用最快速度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树木葱茏,将月光遮盖的干净,我打亮手电,一道清瘦的背影就出现在盛光尽头。 正是木安没错。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木安向我挥挥手,他带着护目镜,全身裹着厚厚的一层淤泥,连口鼻都用布条紧紧遮住,他看到我现身没有分毫的惊讶,只在扩散的光线中对我打个手势,意思是不要久留赶紧离开。 两人步履匆匆回到休息站,木安就打水冲洗掉满身的泥浆,我立马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直到确定他身上没有严重的毒气灼伤以及其他致命伤口,一颗高悬数日的心才算真正放下,转而跌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木安笑吟吟的看着我,嘴角还残留着凝固的血痂,他伸手要摸我的脑袋,我本想躲开,目光瞥见他抬手的动作颇为吃力,犹豫半秒,还是停住没动,任他揉搓自己的头发。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掉队?要不是我起夜刚好听见你开枪的声音,明年的今天我就得去给你烧纸钱!你这人真是——老说我不省心,你自己呢,半斤八两!” 实在是后怕的厉害,我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抱怨,木安也不回嘴,就盯着我笑,眼珠子转都不转,笑得我发毛,黑瞎子看破不说破,将药箱塞我怀里:“去给你的宝贝弟弟上药,我还得给丁满翻面,忙不过来。” “什么宝贝弟弟,你瞎说!”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口是心非的反驳他,木安摆摆手拽过药箱,打开翻出消毒水和创伤药,一双手哆哆嗦嗦,拿着药盒还要止不住的抖两下,露出的手背伤痕累累,指关节外凸的仿佛只剩皮包骨,能看清血管和筋脉的走向,手指亦是颤着的。 我顿时就心疼了,视线落在他手上,又没脸明说,只能板着脸坐到他身旁,硬是将他从散落的药品前挤走,没好气道:“我来。” 木安小小声:“我自己可以。” “你可以什么啊你可以,老实待着别动,不然弹你脑瓜崩。”我瞪着他,不由分说的抢过消毒棉球,轻轻按着他眼侧的擦伤。 皮肉破损,细细的血丝径直向眼眶延伸,只差一厘米就会危及眼球,我力度愈发小心,语气也跟着不自觉放柔:“闭眼,痛就跟我说。” “哑巴,咱俩像不像俩老家雀儿,你的燕子这会飞去别人身边了,不过我挺好奇的,你们一家五口一块生活,你争宠能争得过她弟弟吗?” 黑瞎子戏谑的言语飘进耳朵,小哥显然没搭理他,我回头横瞎子一眼,他毫不在意的去扒拉刘丧,我眼风顺势一转,看见小哥萎靡不振的睁着眼,向木安颔首致意,他的注视又落到天真面前,沙哑着嗓子问道 “他们情况如何。” 缩在一旁的白昊天怯生生举手:“我没事。” “天真哥还要养两天,刘丧更久,他们伤口都在愈合,目前没有什么问题,胖哥在喊泉,我问过小白,她后来没有跟胖哥他们一起行动,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子算的确有暗算天真,是刘丧——”我顿一顿,看向瞎子,他就配合的将刘丧手举起来,露出他手掌缠绕着雪白的纱布,接茬着道:“是丁满用手帮我徒弟挡了一下,否则他早就去阎王殿那点卯儿了。” 白昊天醒后告诉我们,刘丧帮天真挡箭是真的,但是在丛林中找路的时候,也是他沿途通报天真的位置,江子算才可以一路跟踪他们到悬崖口。 如我们的预料,小哥死亡的消息传出,刘丧不相信我们会全军覆,留守在喊泉外不肯撤离,后来他听出地下河里有空腔可以供氧,认为我们活着的概率极大,兴奋之余,刘丧一直在积极的实施救援,没有放弃。 在绝望和希望交织的大半个月中,他想到